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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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第2页）

&esp;&esp;“腐乳炒空心菜，还有一个荤菜，你从来没吃过的一个无锡菜。酸酸甜甜的，是你爱吃的味道。”

&esp;&esp;“哎呦，这么厉害？我不过是一晚上没回家啊，你遇着神仙了？”

&esp;&esp;“那你以为呢。”甘父说着话，就往厨房走。

&esp;&esp;等甘妈妈冲凉出来，见老公只盛了两个半碗的白米饭，炒好的空心菜也端上桌了，在饭桌中间还有一盘黄橙橙的锅巴，甘父端了大勺准备往锅巴上浇汁。

&esp;&esp;热气腾腾、尚冒泡的卤汁倒在了金黄色的锅巴上，“嗤啦”一声，卤汁四溅，香气扑鼻。由白色的笋丝、粉红的虾仁、鲜红的番茄瓣、棕色的香菇丁、绿色的香葱段组成的卤汁，完全罩住了那盘锅巴。

&esp;&esp;甘妈妈往后仰身躲避，她问：“老公，你这是什么菜啊？”

&esp;&esp;“平地一声雷。你尝尝好吃不？”

&esp;&esp;“这名字听着就大气，再加上你的手艺，一定会好吃。”甘妈妈夹了一块锅巴进嘴，有些烫。但酥松香脆的锅巴上，刚浇的卤汁渗进了的酸、甜、咸、鲜味道，令她不由地赞道：“好菜。配得上平地一声雷的好名字。”

&esp;&esp;甘父等老婆把那块锅巴吃完了，又吃了几个虾仁后，说：“杨梓他爸妈这周六来提亲。”

&esp;&esp;甘妈妈瞬间如定住的木头人了。隔了一会儿她想到，这才是老公要给自己的平地一声雷吧！

&esp;&esp;56潮式肠粉就跟二线的孟副书记一样……

&esp;&esp;“别！你可别。”霍博士赶紧出声反对，甫说完他就为自己的反应发笑。“刘红，我知道你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谢师兄对你有知遇之恩，这话略夸张了一点儿，但咱们也不能否认你能当上副书记、书记，谢师兄在里面都起了不少作用，对不？”

&esp;&esp;“对。我当书记是谢师兄一力主张的。”

&esp;&esp;“所以，依你的为人，千难万难你自己为难，你也不会干让谢师兄为难的事儿。谢师兄和柴师兄进大学门就上下铺，那是起自少年保持了快一辈子的情谊。他要是在这事儿上倒向咱俩这面，那才令人心寒呢。是不？”霍博士拿出做学问的架势跟妻子摆事实讲道理。

&esp;&esp;刘红先点头表示赞同，然后故意跟丈夫开玩笑道：“但那么些人为你鸣不平的，我也不好没什么反应啊。”

&esp;&esp;霍博士不屑地说：“你搭理他们干啥！没正事做了啊。那些人都是吃饱了撑的，他们表面是替我主持公道，实际是唯恐天下不乱，要把你往坑里推呢。”

&esp;&esp;刘红笑着等丈夫继续说。

&esp;&esp;霍博士果然不负其望，接着说道：“你若如了他们的心愿，在院务会上挑起不给柴师兄返聘的争端，不说坑了谢师兄、辜负了谢师兄，以后院里给谁返聘不给谁返聘，绝对会在院务会上吵得所有院领导头疼，谁还能没有个肝胆相照、多年知近的主任医师好友，谁还能没有个看不顺眼、却没机会整一把的主任医师仇敌？争到最后，医院领导班子的成员有一个算一个，绝对会骂你没开个好头。”

&esp;&esp;刘红点头认可丈夫的意见。但她说：“不过启明，你可要想好了，我这会儿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若是柴荣返聘了，你这辈子就没可能当科室主任了。等他七十岁退休，你们科再提主任，可能是你的学生，也可能是柴荣的学生，但百分之两百不会是你。”

&esp;&esp;“我知道。省院的领导班子除非都疯了，才会提一个那时行将就木、六七十岁的人当主任。”霍博士神态自然，说的好像是不关他的事儿。

&esp;&esp;“那你想过没有，若是你俩谁的学生当了你的顶头上司，你面子上过得去吗？你心里过得去吗？”刘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丈夫追问。

&esp;&esp;霍博士眼神暗了那么一瞬就笑道：“刘红，我要说不在意，那是诳人呢。但我的心思你总能猜到的。算了！做人总得有取舍，那时你已经二线了，没必要为我日后挨骂，你说是不？”

&esp;&esp;“要是柴师兄的学生当主任了，那你的日子面子上可能会不好看呢。”

&esp;&esp;“也未必。我是靠脑袋吃饭的。怎么我在科里也能继续现在的地位。”霍博士想的很开。

&esp;&esp;“可能吗？”

&esp;&esp;“刘红，你故意的不是？无论柴师兄的哪个学生当主任，看在我行将返聘、没几年就退休回家的份上，得多想不开才跟我过不去啊！好了，你别试探我了。我跟你说我要是只活到65岁，我就是舍了跟柴师兄的情谊，豁出去坑谢逊一把，我也要撺掇你为我争一次。不争就离婚！”

&esp;&esp;“哎呦，你还有过这想法？老霍，你可以啊！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心里藏了事儿呢。”刘红调侃丈夫。

&esp;&esp;“嘁！又跟我装傻了。其实啊，我也想过，我就是当上主任了，等你二线时，省院的书记十之八九是杨毅继任。对吧？他是柴师兄的女婿，你说他会不会有样学样不给我返聘？正高返聘五年的收入跟一个主任的虚名相比，你们大家伙是在考我这个博士是不是傻到不会算数了啊。”

&esp;&esp;夫妻俩大眼瞪小眼，俄而心有灵犀相视一笑。

&esp;&esp;霍博士笑过又对刘红说：“省院这么些年提拔科主任，一直都倾向50岁以下的。我呀，不为自己返聘着想，我也不能给你后乱。我这辈子就是副主任的命。呵呵，我要不来省院，在医大未必能当上科室的副主任呢，你说是不是？”

&esp;&esp;“是。”刘红对丈夫这番话点头认可。

&esp;&esp;霍博士这话真没半点儿虚假之处。他在医大病理室的同门师兄弟，一年压一年的，不提他师长那辈就激烈竞争科室主任、教研室主任的往昔，更不提论资排辈的规矩，随便拎出能留在医大、附院工作的任何一个，谁不是病理界的人才？

&esp;&esp;博士算什么？在他之前，医大就有。在他之后，医大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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