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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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沐拼命摇头，从来没有哪一次，她这么恨自己不会说话。她很想告诉他，他会没事，像他这样的男人，命运不会对他这么残忍。他伸手，摸索着擦去她的脸上的眼泪。&ldo;如果真失明了，我以后再也看不见你写字了……我的意思，你懂吗？&rdo;她当然懂，他让她考虑清楚，如果她想离开他，他尊重她的选择。她抓着他的手，颤抖的手指在他手心里划着。&ldo;你不会，一定不会。&rdo;输液结束后，卓超然靠在枕头上，呼吸渐渐平缓，好像已经睡着了。沐沐为他盖好被子，悄悄走出病房，走向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吸烟的卓超越。&ldo;他已经睡了，他说让你别担心，早点回去休息。&rdo;明明很想安慰他，劝他不要紧张，可是真正面对他，她又什么话都没有了。&ldo;你放心，我会照顾他的。&rdo;他掐熄了烟，将半只扭曲的烟丢进旁边的垃圾桶。&ldo;你想留下来陪他？&rdo;她明白，卓超越的问题有很多层意思，可不管是哪一层意思，她的答案都是肯定的。&ldo;是。&rdo;她会跟他分手，但不是现在。她已经欠他够多了，怎么能在他受伤的时候，跟他提分手的事？&ldo;也好，他现在很需要你。&rdo;她仰起头，对他笑笑：&ldo;你现在也很需要我，是不是？&rdo;卓超越弯了弯唇角，牵出一抹笑意。&ldo;是，帮我好好照顾他。&rdo;&ldo;那你回去休息吧，今晚我陪他。明天来的时候，记得带早餐给我们。&rdo;她转身准备回病房，卓超越忽然扣住她是手腕，很用力。她讶然回头，正想问他什么事，他又松了手，笑着拍拍她的肩。&ldo;我不累，我和你一起陪他。&rdo;病房看上去很高级，可惜，陪护c黄只有一个，沙发也是那种精巧型的，对于卓超越身高而言，它小的可怜。为了把陪护c黄让给卓超越，沐沐只能恪尽职守坐在病c黄前。也为了不让自己的眼睛瞟向不该瞟的人身上，她只好目不转睛盯着病c黄上的病人。看着卓超然苍白的脸，她的眼前总是闪过那张一模一样的脸，然后，她越看越入神，以至于完全没有留意到，另外一双比黑夜更深邃的眼睛，正在看着她……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沐沐坐在椅子上，渐渐有些困意，双眼缓缓闭上。刚打了个盹，腿抽了筋儿，疼得快要断了，她抱着剧痛的腿，咬牙挺着，不敢调整姿势，也不敢大声喘气，生怕吵醒了卓超然。一个人影蹲在她面前，脱下她的鞋子，袜子，双手托着她的小脚，用心帮她按摩着脚趾。奇异的暖流顺着扭曲的脚筋上行，抽筋的疼痛居然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她熟悉的苏麻。他挽起她的裤脚，手指轻轻揉捏着她麻痹的腿，揉到她的呼吸渐渐失去了节奏。卓超越仰起头，脸上的棱角因为黑暗和四十五度的仰角变得柔和，眼神也格外幽深。&ldo;好点了吗？&rdo;卓超越的询问轻得好像只有气流的波动。腿是不抽筋儿了，可是心里某个位置开始抽筋儿了，更需要他的抚慰。她可以把他放在心中某一个角落，不去奢望什么，可是他离她这么近，用这样的眼神勾引她，她实在无法抵抗。就在她考虑着要不要放弃抵抗，睡梦中的卓超然身体动了动，双臂撑着c黄想要坐起来，沐沐急忙抽回脚，快速穿上鞋子和袜子，伸手扶住他，帮他坐起来。&ldo;我想……&rdo;卓超然有些尴尬地说着。&ldo;去下洗手间……&rdo;沐沐脸上微微一红，可一想到自己的责任，毫不犹豫扶着他下c黄，往洗手间的方位走。&ldo;我来吧。&rdo;袖手旁观的某人终于良心发现，过来接手了她的工作。卓超然听见他的声音颇感意外。&ldo;超越？你还没走？&rdo;&ldo;我舍不得你！&rdo;&ldo;有沐沐护理我就够了。&rdo;某人一本正经回了句。&ldo;我更舍不得她！&rdo;卓超然哑然失笑。&ldo;那明晚让她回去，你在这里伺候我。&rdo;&ldo;这个提议不错，值得考虑。&rdo;……从洗手间出来，卓超然躺在c黄上没有了困意，头痛也没有那么剧烈。无意中摸到一只小手，又软又滑，指尖纤细，一想到这双手属于他的女人，阴郁的心里一阵暖意，他紧紧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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