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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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非倚在床头，拿着海秀的眼罩摆弄，问道：&ldo;在我家的时候这么不见你用这个？&rdo;海秀走近，支吾：&ldo;在你家……躺下就睡着了，用不到。&rdo;&ldo;在这边没哥抱着你，先睡不着？&rdo;峰非轻轻摸摸黑色眼罩的缎面，自言自语，&ldo;以后咱们整天在一块儿，这不更用不着了……&rdo;峰非不知想到了哪里，浮想联翩，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咳了下道：&ldo;那什么，把这眼罩给我吧，我以后有用。&rdo;海秀自然无所谓，道：&ldo;这个是我用过的……你要是想要我再买一个送你吧，送你一个新的。&rdo;峰非摇头一笑：&ldo;不用，我还能嫌你用过的吗？再说也不是我用。&rdo;海秀蹙眉：&ldo;那给谁用？&rdo;&ldo;给你啊。&rdo;峰非道，&ldo;行了别问了，以后的事了，你到底准备给我穿什么？&rdo;海秀侧过头看峰非身后，心不在焉：&ldo;那就拿着吧，你……你先去浴室吧，我知道给你拿什么穿了。&rdo;峰非将眼罩叠了叠放进自己裤口袋里，问道：&ldo;给我穿什么？&rdo;峰非看看身后，道：&ldo;这里有什么？让我裹床单？&rdo;&ldo;不是……&rdo;海秀轻轻推峰非，&ldo;你先去吧，我我一会儿给你送过去。&rdo;峰非就是不动，含笑看着海秀，道：&ldo;为什么一会儿再给我送过去？是不是想趁我都脱了你再来？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色？&rdo;海秀有口说不清，讪讪的推峰非：&ldo;不是，你快去啊……&rdo;峰非侧过身，让开点，道：&ldo;拿什么？你拿吧。&rdo;峰非身后就一个大枕头，什么也没有，他等着海秀，就是不走，海秀无法，只得红着脸，当着峰非的面，拿起枕头，将枕头下面压着的叠的整整齐齐的衬衫拿了出来，羞惭道：&ldo;你……穿这个吧，应该合适。&rdo;峰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这衬衫就是他的。峰非接过来，脸上不带喜怒，道：&ldo;偷的我的？&rdo;这当然是废话，前些天峰非装睡的时候，亲眼看海秀拿的。海秀摸不准峰非是不是真的生气，小声道：&ldo;是……&rdo;峰非抬头看着海秀：&ldo;除了这个，还拿过什么？&rdo;峰非没有笑，海秀心里有点虚，他蹭到衣橱边，又拿了一件峰非的背心出来，慢慢的，小心的放到了床上。不等峰非说话，海秀先认错道：&ldo;对不起……&rdo;峰非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件背心了。峰非拿起来看看，两件衣服都洗的挺干净，几乎没什么压痕，可见保存的细致。峰非看看自己脚边，示意海秀走近。海秀磨磨蹭蹭的站到峰非身前，头低的深深的。&ldo;什么时候拿的？&rdo;峰非眉毛拧起，&ldo;再过来点儿，站好了。&rdo;海秀又往前蹭了一步，小声交代：&ldo;背心是冬天时候拿的，衬衣是……前些天拿的。&rdo;峰非眼中含笑，声音却不温和，又问道：&ldo;拿回来做什么了？&rdo;海秀耳廓红了，嘴唇动了动：&ldo;穿……&rdo;峰非嘴角勾起，道：&ldo;再过来点。&rdo;海秀犹豫着又往前走了一步，几乎要贴到峰非怀里了。&ldo;偷东西。&rdo;峰非挑眉看他，&ldo;该不该挨打？&rdo;海秀惶恐的看着峰非，怔怔点头：&ldo;该……&rdo;峰非一把扣住海秀的手腕，不等海秀反应过来，直接将人按到了腿上。海秀吓了一跳，心里真害怕了，峰非不是说不会跟他动手吗？不是说……跟他大哥一样，不会舍得碰爱人一下吗？海秀听人说过，家暴这种事，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等打顺手了，以后一有争执就会动手，而且会一次比一次打的狠，到最后……&ldo;啪。&rdo;海秀呆了下，脸红了。峰非在他屁股上轻拍了一下。峰非将他翻过来，让他躺好，微笑：&ldo;小惩大诫。&rdo;海秀慢慢捂住大红脸，简直想找条地缝钻起来了。峰非笑着捏他耳朵：&ldo;出息，你就这点本事了？只敢拿衬衣？你怎么不拿件内裤呢？呢？&rdo;海秀把头扎进被子里装鸵鸟，峰非推推他，笑道：&ldo;生气了？出来，一会儿憋死了。&rdo;海秀害臊的坐起来，他头发有点乱了，峰非给他顺了顺，一笑：&ldo;怎么越来越不禁逗了呢？一逗就脸红。&rdo;海秀心道明明是你自己欺负人越来越凶，他低声道：&ldo;对不起么……&rdo;&ldo;跟你开玩笑呢，拿几件衣服怎么了，你就是把家里房产证拿了我都不生气，真的，不过……&rdo;峰非笑的不正经，低声道，&ldo;平时看你挺瘦的啊，一点儿肉都没有，怎么这儿摸起来……&rdo;&ldo;你！&rdo;海秀脸红的要滴血了。峰非大笑，起身道：&ldo;不说了不说了，我洗去了啊。&rdo;峰非拿着换洗的衣服去了，海秀懊恼的想撞墙，他看看刚才拿出来的峰非的背心，琢磨了下，估摸着峰非一会儿就能把这件事忘了，衬衣应该是拿不回来了，但这件背心还有希望，他忙又藏了起来。峰非不一会儿冲洗干净出来，果然把背心的事忘到脑后了，海秀自己去洗，峰非等着浴室的水声响起，确定他不会再出来后，去客厅拿了自己的书包，打开海秀书桌边的小柜，将海秀新买的药换了下来。峰非默默计算了下药量，觉的这次应该是最后一次了。等高考之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海秀摊牌，把他这病的事说开……也算是让海秀跟过去真的划清界限。海秀档案中曾被处分的记录已经被他托关系消掉了，只待海秀摆脱心魔，就能将这段晦涩的记忆完全留在中学时代。峰非将换下来的药片装好，放回自己书包里。峰非暗暗庆幸，海秀现在虽然被他惯的胆大了，但最多也就偷偷拿他件无关要紧的衣服，别的任何会侵犯到隐私的东西，海秀从来不碰，这才让他这一年来回换药这么方便，一直没被发现。峰非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宝贝儿招人喜欢，说他单纯，但他还是有点小心思的，可从不惹人烦，使出来的小心机只让人觉得可爱，说他有心机，平时又呆呆的，偶尔说一句情话，直白的能让你甜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没有半分遮掩。峰非不知怎么的又想起刚才那副眼罩来，意马心猿，想到等以后能跟海秀亲热了，就按海秀这个性格，大概自己说什么都听，都愿意配合吧？峰非回想了下，无论什么事，海秀似乎从来没拒绝过他，平时都是说什么是什么，那以后在床上，自己还不是想怎么着就能怎么着了……浴室门响了下，峰非马上收回心思，默背了几句阿房宫赋，压下心头欲念。海秀还因为刚才的事害羞着，没什么话，峰非问一句他答一句，低着头，收拾好后爬上床，峰非留了一盏小夜灯，笑道：&ldo;怎么了？不高兴了？哥刚才那是跟你闹着玩呢，还能真打你？&rdo;海秀忙解释道：&ldo;没，我没生气。&rdo;峰非一笑：&ldo;那就是能这么打了？&rdo;&ldo;你怎么……&rdo;海秀可怜巴巴的看着峰非，刚好些的脸上又有要烧起来的趋势。峰非马上转移话题：&ldo;你这床挺好的。&rdo;&ldo;怎么好？&rdo;海秀不解，&ldo;比你的床小，也不如你的床软……&rdo;峰非摇头：&ldo;我其实不喜欢睡太软的床，家里那个凑合吧，这个都无所谓……关键是大小正好。&rdo;峰非环住海秀，笑道：&ldo;是不是？&rdo;因为床小些，两个人贴的更近了，海秀自然开心，只是不好意思承认。&ldo;可惜了。&rdo;峰非抱着海秀，有点不知足：&ldo;你记得今天下午，我问你，高中马上就结束了，你有没有什么遗憾的事吧？&rdo;海秀点头：&ldo;记得，我说没有……你有？&rdo;&ldo;有。&rdo;峰非轻声道，&ldo;遇见你，晚了几年。&rdo;海秀一窒，深呼吸了下，小声道：&ldo;不晚……正正好。&rdo;峰非侧过头来看他，道：&ldo;真不觉得晚？&rdo;海秀摇头：&ldo;不觉得，要是再早点……可能又不一样了。&rdo;再早点的海秀，还很幼稚，还很警惕，还没从晦涩的初中回忆中摆脱出来，那会儿的他，不一定会勇敢到能卸下防备，尝试同峰非接触，接受彼此。而再早点的峰非，棱角还很锋利，身上的光芒都是刺眼的，不一定有足够的温柔和担当，让海秀死心塌地的闭着眼栽进来。因为时机刚刚好，所以避开了所有相互伤害的可能。峰非一想也是，没再说话，海秀担心他是真的在意，轻声劝道：&ldo;其实没什么区别的，对不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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