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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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1页）

&esp;&esp;路秾秾心里其实也很感动霍观起当众为她撑腰。

&esp;&esp;外面不少人等着看她笑话，她岂会不知。多得是人巴不得她和霍观起相看两相厌，好等着哪天她下去自己上位。

&esp;&esp;霍观起今天的举动，狠狠打了那些人一记耳光。

&esp;&esp;暗暗抒出一口气，路秾秾偏头看向窗外。

&esp;&esp;秋风萧索时节，掉下的落叶堆在道旁，她顿了顿，不由眼神一暗。

&esp;&esp;……秋天的味道啊。

&esp;&esp;每个秋天，都会想起那个在树下的身影。

&esp;&esp;少年时代，她和霍观起各自的遗憾，差一点就成了永远。是段谦语，让霍观起得以去为文香如送行，也是段谦语，让她得以见到隋少麟的面。

&esp;&esp;他伸出手推了他们一把，让他们两个因外界、因自身被绊住脚无法向前的人，成功踏出那一步。

&esp;&esp;他们得到治愈和弥补，可他却成了拼图上最后缺失的那一块。

&esp;&esp;路秾秾盯着窗外出神。

&esp;&esp;她常常想，如果高二那年她没有对霍观起表明心意，会怎么样？如果那个时候，霍观起喜欢她，又会怎么样？

&esp;&esp;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固执地在公园等霍观起来见她，而霍观起也不会为了逃避她，让段谦语去赴约。

&esp;&esp;如此更不会有那辆轮胎打滑的出租车，在夜里撞上围栏，车身翻转。

&esp;&esp;段谦语就不会被困在车里心脏病发。

&esp;&esp;漏油的车没有爆炸，连受伤更重的司机都被救出来，偏偏段谦语因为心脏病，没等到医院就离开人世。

&esp;&esp;他总是说自己运气好。抽到再来一瓶、夹到大的娃娃、出门看见彩虹……一点点小事，都能让他笑着感慨，“我运气真好”。

&esp;&esp;路秾秾每次想到他说这话的语气，心里就一阵一阵地疼。

&esp;&esp;他原本可以在二十岁的时候接受手术，原本还有一线生的希望。可手术没来，他却已经永远闭上眼睛。

&esp;&esp;可以的话，她宁愿他在小事上倒霉一点，也不希望他遇到这么大的坎坷，先天疾病，突发事故……

&esp;&esp;不敢再看窗外，路秾秾垂下眼睛。

&esp;&esp;霍观起察觉到她忽然变化的情绪，“怎么了？”

&esp;&esp;她说：“没事。”

&esp;&esp;段谦语哪里幸运？

&esp;&esp;幸运的是她和霍观起，在最艰难无助的青春期，当他们陷于上一辈带来的痛苦之中时，能够遇到段谦语，他们才是真的幸运。

&esp;&esp;那一年，段谦语的逝世对他们两人而言都是沉重的打击。

&esp;&esp;她自责自己鬼迷心窍追着霍观起跑，逼着他回应自己的感情，而霍观起内疚让段谦语去赴约，谁都原谅不了自己。

&esp;&esp;是他们连累了他。

&esp;&esp;在药水味浓郁的医院，他们分道扬镳，彼此都红着眼。

&esp;&esp;她决绝地和他划清界限：“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

&esp;&esp;就真的没有见面，犹如陌路人的高三一年结束，她去国外，他留在国内。几年后阴差阳错纠缠一夜，天亮以后也仍然像刺猬互相针对，互相伤害。

&esp;&esp;一避就是好多年。

&esp;&esp;从形影不离到所谓“王不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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