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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中夹着一折成条状的香笺，蕙罗取出展开看，见上面写有小楷数行：&ldo;持赠蕙君聊一笑。闲时略助引香扑萤之雅趣，若逢金殿传宣，亦可轻轻褪入香罗袖。&rdo;蕙罗再将那素白摺叠扇舒展开来，一幅仕女图随之映入眼帘，笔致典雅，精丽纤巧，画的是一位美人斜倚薰笼，望月薰衣。而其上题有小令一阕，蕙罗凝神看去，发现正是她先前问赵佶而不得的那阕小山词：&ldo;长因蕙糙忆罗裙，绿腰沉水熏。阑干曲处人静，曾共倚黄昏。风有韵，月无痕，暗消魂。拟将幽恨，试写残花，寄与朝云。&rdo;（待续）13太妃翌日清晨，蕙罗伺候赵煦盥洗罢，忽见圣瑞宫遣了人来，说太妃知道沈内人擅梳头，今日欲请她过去，感受一下其过人技艺。赵煦亦颔首同意，命蕙罗随来者前往圣瑞宫。依大宋制度，后宫之中，惟皇太后所居殿阁才能称&ldo;宫&rdo;。太皇太后高氏在世时，一向尊皇太后向氏而抑皇太妃朱氏，命太妃舆盖、仗卫、冠服悉遵皇后之制，此后又授意礼部，要求皇太妃冠服之属又减皇后五分之一。皇太后居处称隆祐宫，而皇太妃居处只称殿。太皇太后薨后，赵煦有尊崇生母之意，向太后便主动提出，扩建朱太妃殿阁，改名为&ldo;圣瑞宫&rdo;。而今圣瑞宫规模盛大，无论殿阁面积还是其中宫人内臣数量，皆不逊于隆祐宫，几有两宫并立之势。蕙罗带上奁盒首次步入圣瑞宫，但见宫中侍者内人往来出入络绎不绝，皆衣着光鲜，华服严妆，宛如天人。朱太妃殿阁内部也是金碧辉煌，椅披、踏脚垫子之类皆珍珠络绣，帘幕用五色琉璃珠，帘钩以白玉雕成，褰帘之间珠玉玎珰作响，琉璃流光溢彩，观之不似人间。蕙罗入内时，朱太妃斜倚在暖阁美人榻上，两名内人跪在她面前，托着太妃左手为她修指甲。榻前古藤花架上锁着一只鹦鹉，太妃右手拈了一支金簪，此刻正懒洋洋地伸出去调弄那鸟儿。榻尾那端置着一个鎏金暖盆，共有三层，最上面一层镂雕荷花纹，里面焚着以沉香、笺香、檀香、、甲香和龙脑、麝香制成的花蕊夫人衙香。宫香馥郁，阁中又温暖如春，令人如坠温柔乡中。待蕙罗施礼毕，太妃缓缓道：&ldo;我见官家那梳头方子不错，也想试试，今日你便用那香发散为我梳梳头罢。&rdo;蕙罗答应，打开奁盒取出用具，上前为太妃梳头。太妃躺下，让蕙罗拢其长发至枕头外，开始接受蕙罗的按摩。左手指甲此时已修好，她又伸出右手给修甲的内人，自己闭目小憩，状甚闲适。其间她没再说什么，直至简王赵似入内定省，她才睁开眼看了看珠帘外的儿子，道：&ldo;十二哥，你别急着出去，且坐下等等，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rdo;赵似默默在一侧椅中坐下，从大袖中取出一卷书开始看，也不像是准备与母亲多说话的样子。太妃眉头一蹙，有不悦状，似存心冷落他，也不立即对他谈论要说的主题，依旧闭上眼睛，却对蕙罗开了口：&ldo;这香发散味儿挺好，用的是哪几味香药？&rdo;蕙罗一一答了，还把这些香药的药性也说了一遍。太妃又道：&ldo;既然这些香药对官家有益，那官家薰衣也常用罢？&rdo;蕙罗说不是，告诉她皇帝薰衣所用的是哪几味香药。太妃再问：&ldo;官家的中单也薰香么？&rdo;这问题听上去颇古怪，蕙罗一愣，如实答：&ldo;奴婢为官家薰的只是外面所着的御衣。&rdo;&ldo;那官家的中单上也会沾染上一些香气罢？&rdo;太妃不动声色地问。蕙罗想想，答说：&ldo;应该会有一些罢……但奴婢每次见到官家时，他都已穿了罩衫或褙子……&rdo;太妃睁目，眼波在蕙罗脸上睃巡一番，继续追问：&ldo;那官家衾枕之间用的是什么香？&rdo;这暧昧的问题令蕙罗渐渐意识到了她真正想求证的事，顿时羞红了脸，深垂首，低声道：&ldo;奴婢不知……&rdo;&ldo;你真不知？&rdo;太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似还准备继续发问，帘外的赵似却于此时开口打断了她。&ldo;别拐弯抹角地套她的话了，&rdo;赵似冷发一语，干净利落地作出了判断，&ldo;她长得又不美，皇兄不会看上她的。&rdo;太妃侧目瞪他，斥道：&ldo;姐姐问你了么？要你cha嘴！&rdo;赵似既未反驳也未辩解，只侧身看书，不顾母亲迫人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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