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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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第2页）

&esp;&esp;年幼的他气鼓鼓的站在桑葚树下，艰难的跳起来，烟雨落在脸上，润润地。

&esp;&esp;“你不是学了轻功么？习武之人，连桑葚都摘不到么？记住，手上不能染了汁。”

&esp;&esp;他汗流浃背，看着晃着秋千的母亲，又跳了起来。

&esp;&esp;到最后，一家三口坐在秋千架附近吃桑葚，嘴巴舌头都吃得变了色儿。母亲吃够了，便会拿着桑葚，给他同父亲染指甲。

&esp;&esp;一大一小的坐在小凳上，同样的愁眉苦脸。

&esp;&esp;可谁也没有动。

&esp;&esp;待母亲尽兴了，父子二人方才会用染了桑葚的手，抓起长剑，在雨中比划起来。

&esp;&esp;而母亲则会拿起一卷书，安静地看着，隐隐约约的，好似还能够听到附近湖面上，歌姬清幽的歌声。

&esp;&esp;依旧是烟雨蒙蒙的一日，身上的衣衫，都好似带了一股未干的潮气。

&esp;&esp;他着急回城，一进苏州城，便直奔别院。

&esp;&esp;自从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很长时间，都没有踏足这里半步，直到这半年病情加重了，方才叫人搬来了这里。

&esp;&esp;一路走来，杂草丛生的，路边不知名的小野花开得甚好，繁星点点的。雀儿唱着歌，不远处的桑葚树上挂满了果，看上遮天蔽日的。

&esp;&esp;一切好似都同往年没有什么不同。

&esp;&esp;只是秋千架上空荡荡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esp;&esp;崔子更来不及伤感，直奔主院行去，“阿爹，我回来了。”

&esp;&esp;“阿爹躺在床榻上，胸前插着一把匕首。屋子里乱糟糟的，药碗被打翻在了地上。药水沁染了父亲写的折子。”

&esp;&esp;段怡拿起酒喝了一口，在袖袋里摸了摸，好不容易摸到了一枚杏干，她将那杏干撕成了两半，塞了一半到崔子更的手中，“下酒菜！干喝容易醉。”

&esp;&esp;“所以是你父亲，请封你大兄为江南王的折子。布局之人，连故事的脚本，就都给你写好了。”

&esp;&esp;“老父亲病重，你赶回来探病，却是发现一直宠爱你的父亲，要把王位传给哥哥。可你父亲，关键时刻拎得清，嫡子再怎么不足，那也是高贵之人。”

&esp;&esp;“而庶子……宠物被人惯久了，还真把自己个当人，生出妄想来了。好好的江南道，又怎么会给一个庶子来继承呢？”

&esp;&esp;“你听了嘲讽之语，心中大怒。同你父亲起了冲突，你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药碗比打翻了，污了折子。可你父亲说，只要他不死，这样的折子，要多少个，可以写多少个！

&esp;&esp;“你本就是暴虐之人，当年在定州城中造下无数杀孽，说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魔头也不为过，这样的人，弑父又有什么稀奇？”

&esp;&esp;“听到你父亲的话，你杀机毕露，直接掏出匕首，杀死了你父亲。正在这个时候，恰好有人进来，目睹了你父亲的死。”

&esp;&esp;崔子更听着，苦笑出声，“你就像是站在现场一样。”

&esp;&esp;段怡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可不是，我还想着，等到不打仗了，我就一边搭桥修路，一边写话本子，到时候指不定能给我祈先生，赚出一口大棺材来。”

&esp;&esp;“我父亲身边的大丫鬟紫燕，恰好领着一众叔伯前来探病。另有我父亲身边的亲兵崔石，说他听到我同父亲的争吵声之后，觉得守在门前偷听不妥当，便出院子避开了……”

&esp;&esp;“崔石跟在我父亲身边多年，曾经还入过我玄应军，是旗帜鲜明的，站在我这一边，反对我大兄的人，他说的话，没有人会怀疑。”

&esp;&esp;“这样，你所猜测的故事，就完全成真了。崔石的话，堵上了这个故事的一大漏洞，便是我进屋的时候，父亲其实已经死了。”

&esp;&esp;“故事什么的算个屁，若非我睡不着，谁会听你说这些故事？”段怡说着，又拍了拍崔子更的肩膀，“没有人在乎故事的真假，大家在乎的是成王败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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