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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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打开包厢的门，赵裴走了进来。董俊成正在倒茶，就顺便给赵裴倒了一杯。赵裴谢过，坐在他对面。董俊成说：&ldo;胡导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被堵在二环了，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到。&rdo;赵裴便说：&ldo;也好，我们也很久没有这样坐着好好聊聊了。&rdo;董俊成慢慢泡着茶，眼帘低垂，没有接他的话。赵裴倒是不掩饰地打量他，说：&ldo;你看上去好像很累。最近很忙吗？听说你现在做投资人，做一个电视剧。&rdo;董俊成笑，&ldo;制作人最轻松，偶尔去片场露露脸就行了。那个剧也快杀青了。&rdo;两人又陷入短暂的沉默里。赵裴喝完了杯中的茶，董俊成动手给他添满。赵裴道了一声我自己来就好，伸手过去，碰到了董俊成的手。董俊成不动声色地放下了茶壶，果真没再给他添茶。赵裴看着杯中一片茶叶沫旋转着在水里沉浮，轻轻地说：&ldo;你那天给我打电话。我很高兴。我没想过你还会愿意主动联系我。&rdo;董俊成抬眼看了他一下，&ldo;你号码也没变。&rdo;&ldo;我说过这个号码永远不换，以防有人找我打不通。&rdo;&ldo;你那不是为了海燕吗？难道现在还等着他的天国来电？&rdo;董俊成忍不住哂笑。&ldo;不。&rdo;赵裴说，&ldo;我在等你给我打电话。&rdo;片刻的静默后，董俊成说：&ldo;对不起，我不该拿海燕说笑。你也不用这样讥讽我。&rdo;&ldo;我没在讥讽你。&rdo;赵裴说，&ldo;你对海燕一直没恶意，我知道的。而我的确是在等你给我打电话。我很想主动联络你，但是我没有勇气。&rdo;&ldo;你找我有什么事？&rdo;董俊成讥笑，&ldo;难不成是要和我叙旧？&rdo;赵裴说：&ldo;我脸皮没那么厚，虽然我的确想。&rdo;董俊成看着他，忽然说：&ldo;你回国复出，有三、四个月的时间，都没有联系我。直到《双树迷城》这部电影，我主动找到了你。你赢了，赵裴。你还是能掌控我，把我玩弄在掌心。恭喜你。&rdo;&ldo;不要这样，俊成。&rdo;赵裴近乎哀伤地注视着他，&ldo;我没有在你玩心计。电影的事，你不知道我其实有多高兴。那不仅仅是因为我那个时候需要这个机会，也是因为你还愿意让我回到你的生活里。毕竟你那么爱我，我却让你失望了。&rdo;董俊成忽然一阵烦躁，冲道：&ldo;别给我提爱，赵裴！你他妈一和我提爱，我就觉得我是个小三！&rdo;赵裴的脸色就像被人扇了一记耳光。董俊成看着，反而觉得几分痛快。&ldo;不要跟我提爱，赵裴！反正你也没爱过我。你知道吗，我这些年每次回顾我们当初的情景，都会惊出一身冷汗。当时我是不觉得，现在想来，我那时说白了就在和你偷情。&rdo;&ldo;俊成，&rdo;赵裴低声说，&ldo;我知道你不想听我道歉，但是有个事你需要知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rdo;&ldo;是，我相信。&rdo;董俊成说，&ldo;但那只是移情。海燕一死，你才发现你的真爱其实还在他哪里，于是我就被拍死在了墙上。你再爱我，也比不过看他的一个目光，不是吗？&rdo;赵裴深深凝视他，&ldo;我犯了一个错误。&rdo;董俊成嗤笑，&ldo;别说你发现你其实爱我？&rdo;&ldo;不。&rdo;赵裴说。为什么怔了一下？董俊成问自己。你想听到他承认爱的是你吗？你内心其实一直是这样期盼的，不是吗？赵裴说：&ldo;我那个时候的确爱海燕更多。但是我应该接受他的死亡。我优柔寡断，不但浪费了自己三年时间，还给你你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rdo;董俊成面色如一滩死水一样注视着他，&ldo;时间都过去三年了，买台电视机都过了保修期。赵裴，你想我怎么回答你？&rdo;赵裴突然说：&ldo;俊成，你还生气，是因为你还在意。&rdo;用的是陈述句。董俊成暴躁，&ldo;赵裴，你烦不烦？&rdo;赵裴探究地目光在董俊成的脸上来回扫着，继续用陈述地口吻说着：&ldo;你很想念我。你恨我，但是你还是忘不了我。关键是，李赫也没能让你忘了我。俊成，我最了解你了，你这个人最长情，又恋旧。你很怕见到我，因为会又让你心动，可你又想见到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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