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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家的孩子出事，做家长的自然唏嘘后怕，可是如果因为这事，三天两头让公安局把自己家的孩子招去问询，那就不十分美妙了。&ldo;理解，&rdo;骆闻舟叹了口气，&ldo;实在不愿意过来，等会我们挨个上门家访‐‐先去问问夏晓楠。&rdo;夏晓楠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像一盏单薄的美人灯，画的线条精致、活灵活现，然而只是一层纸，稍一不注意，她就要在火苗中化成灰烬。她一声不吭地看了看陶然和骆闻舟，继而又重新低下了头，凌乱的碎发自两鬓垂下来，在肩头落了一把。骆闻舟比较擅长对付穷凶极恶的类型，一见夏晓楠，头都大了两圈，因此将主场交给了陶然。&ldo;夏晓楠是吧？&rdo;陶然像个好说话的副科老师，非常慈眉善目地往她面前一坐，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ldo;我叫陶然，在刑警队工作，想找你了解一些事。&rdo;夏晓楠不抬头，好像没听见，全心全意地抠着自己的手指甲。一个小时之后，陶然无可奈何地从审讯室里出来。夏晓楠好似随身背着一个隐形的蜗牛壳，外面有风吹草动，她都要战战兢兢地缩回去，软语相劝，她不吭声，态度强硬一点，她就哭，哭起来能撕心裂肺，有一次甚至差点原地休克，陶然没办法，只好中途把扮演黑脸的骆闻舟轰到了监控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算是软硬不吃了。从头到尾，她只点过三次头。韦尔霍文斯基（十四）骆闻舟目瞪口呆地看着费渡插着兜、抬脚进屋，他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身学院派风格的衣服，胳膊底下还假模假式地夹着一本书，抬手在门框上轻轻一敲，费渡的目光扫过整个散发着&ldo;求包养&rdo;气息的刑侦队，发出一个群体性的点头致意：&ldo;我的办公桌还在原位吗？&rdo;虽然费渡在刑侦队待的日子并不长，但自古&ldo;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rdo;，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所有人都记得六星酒店专门配送的夜宵、取之不尽的饮料零食，在强大的糖衣炮弹之下，几乎生出了条件反射‐‐看见费总这位玉树临风的美男子，第一反应是分泌唾液。骆闻舟眼睁睁地看着手下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弟们散德行，恭迎散财童子一样，簇拥着费渡占领了他的办公室，终于回过味来了‐‐怪不得他头天晚上说让费渡不用来接的时候，这倒霉孩子答应得那么痛快！陶然从后面撞了他的肩膀一下，压低声音对骆闻舟说：&ldo;你俩这算什么情趣？&rdo;骆闻舟顷刻间收起了自己&ldo;找不着北&rdo;的表情，散发出高深莫测的冷淡，语重心长地对陶然说：&ldo;你啊，整天坐在家里幻想老婆的人，目前还属于社会主义萌芽阶段，明白吗？萌芽！温饱都没混上，追求什么精神文明建设？嗯？情趣和你有什么关系？&rdo;陶然：&ldo;……&rdo;骆闻舟故作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表：&ldo;这点钟才来，是在食堂订桌了么？我真没法说他。&rdo;陶然保持着微笑，认真思考着绝交的一百零八十式：&ldo;你刚才不是要去家访出走学生吗？&rdo;&ldo;是啊，&rdo;骆闻舟甩了甩身后看不见的大尾巴，&ldo;要不为了等他我早走了，净耽误我事‐‐费渡，别废话了，有什么要我签的赶紧整理出来。&rdo;陶然看着骆闻舟扒拉开人群进屋逮费渡的背影，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感觉他以前的两块心病以毒攻毒地内部消化了，着实是一身轻松。然而他一个放松的微笑还没来得及成型，兜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陶然掏出来看了一眼，来信人是常宁。常宁问他：&ldo;我朋友送了两张水上杂技表演的票，就是这个周末，她刚才临时放我鸽子，你要不要来？&rdo;短短一条信息，陶然活像个阅读障碍患者，来回看了十分钟，恨不能把每个字都掰开嚼碎，吞进肚子里。常宁不是那种性格强势张扬的姑娘，就连请他去看一场表演，也要先说出一长串理由，然而这对她来说，已经能算是很明确地表明态度了，可是……老杨生前，和陶然聊得比较多‐‐他每次看见骆闻舟那个&ldo;老子为什么这么帅&rdo;的臭德行就想怼他，心平气和不下来。就在他出事前不久，老杨拿出手机里拍的女儿的录取通知书给陶然显摆，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叹了口气，对陶然说：&ldo;一转眼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们这一代人，稀里糊涂地就过了大半辈子。想起当初她妈嫁给我，还是老领导给介绍的对象，当时心里可美了，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算是骗回个媳妇，往后不用打光棍了，也没想别的，现在觉得太草率了，光知道看人家条件好，不知道自己是个拖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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