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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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闻舟一口气镇压了胸口那只挠心的毛爪，端出了&ldo;岿然不动&rdo;大招，他一顿之后，干脆利落地推开车门，伸手一拍：&ldo;好车，就是在市区跑不快，糟蹋了‐‐谢了，再见。&rdo;说完，骆闻舟潇洒地下了车，假装若无其事，头也不回地回家喂猫去了。费渡在车里盯着他的背影，一直盯到骆队钻进楼道，才缓缓地重新启动车子。&ldo;不客气，&rdo;他自言自语地说，&ldo;明天见。&rdo;麦克白（二）骆闻舟看着自己办公室多出来的桌子，一手撑在门上，沉默地等陶然给他一个解释。&ldo;外边实在腾不出俩张桌子了，&rdo;陶然小心翼翼地跟在骆闻舟身后说，&ldo;不过你放心，我方才问过费渡了，他说他一个礼拜也就过来一两次，不是每天都在。等这个调研项目做完，他们那边就撤了，也不会久留，就是临时在你这待几天……&rdo;骆闻舟的目光扫过墙角一台巨大的空气净化器，又落在门口‐‐原本堆杂物的地方已经清理干净了，换上了一个功能齐全的咖啡机和一个一米来高的小冰箱，冰箱里被写着各国文字的冷饮塞得满满当当，门上还贴了个条&ldo;自取，不用客气&rdo;。这个阵仗实在不像是&ldo;临时待几天&rdo;的。陶副队词穷，干笑一声，伸手把自己的自来卷抓得更加狂野，脑袋摘下来能当刷碗的钢丝球用。他觑着骆闻舟的脸色，心虚地说：&ldo;再说我昨天看你坐他的车，感觉你们俩还挺好……&rdo;骆闻舟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盯着他。陶然：&ldo;……的。&rdo;骆闻舟鼻子里喷了口气。陶然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ldo;你们俩什么情况？&rdo;&ldo;我哪知道他吃错什么药了，&rdo;趁这会儿是午休时间，办公室里没人，骆闻舟叹了口气，十分牙疼地跟陶然抱怨，&ldo;最近倒是不找茬了，三天两头在我这撩拨，混账东西，不知道爸爸的取向&lso;白里透红、与众不同&rso;吗？&rdo;陶然：&ldo;……&rdo;骆闻舟：&ldo;干嘛？有话就说。&rdo;&ldo;这个，费渡吧，&rdo;陶然努力琢磨了一下措辞，&ldo;我总觉得这种比较复杂的环境里长大的孩子，从小就是人精，分寸感都很强，尤其在女孩面前，你有时候能感觉得到，他嘴甜就是为了讨你开心，对你没别的想法，他对各种各样的暗示和潜台词那套东西特别熟，如果他不想过界，都会很小心地避开……&rdo;骆闻舟听明白了陶然的言外之意‐‐要么是自己少年时期就开始犯的自恋癌已经扩散了，要么就是费渡&ldo;想过界&rdo;。他不应声，陶然只好讷讷地闭了嘴，俩人面面相觑片刻，骆闻舟喜怒莫辨，陶然一脸&ldo;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rdo;的一言难尽。一直以来，骆闻舟对费渡的感情都很复杂，一方面是真的给他操过不少心，总是忍不住多照顾他一点，一方面也是真的时常被他气得肝火旺盛。他们认识了七年多，大多数情况下都在针锋相对，偶尔一致对外，还能有点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不管费渡干什么，骆闻舟心里第一反应永远都是&ldo;他又打算作哪门子妖&rdo;，陶然的话却在他心里开了一扇从未开过的门。好一会，骆闻舟才问：&ldo;费渡人呢？&rdo;&ldo;请大家出去吃午饭了。&rdo;陶然说，&ldo;我在这等你一起过去，就门口那家酒店……&rdo;他说到这里，话音再一次戛然而止，因为又想起了一个月以前那次超豪华的夜宵，究竟是怎么回事，已经不言而喻。大半年来，市局处理的两起大案里，费渡都以不同的身份角色参与其中，跟燕城市局的刑侦队混了个脸熟，不过脸熟归脸熟，很多人还是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直到他在豪华酒店里订了三个包间，众人才恍然大悟‐‐这个土豪是来和大家做朋友的！一想到以后只要有费渡在，值班人员就可以拒绝黄、拒绝赌、拒绝方便面，&ldo;中国队长&rdo;骆闻舟所有的小弟就都叛变了，连同&ldo;窥见了某些真相&rdo;的郎乔在内。骆闻舟隔着一道包间门，就听见郎乔在里面声情并茂地卖他：&ldo;项目结束你就走啊？那以后还来吗？要不然你毕业以后干脆上我们这来得了，你跟市局多有缘啊！桌子我们给你留着，骆队肯定不介意！他这人就是嘴损了点，其实脾气特别好，天天早晨给大家带早饭，有时候自己在家炖个&lso;横菜&rso;，还拿到单位来给我们加餐，那手艺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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