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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员心有余悸地看向费渡,却见那年轻人正一脸挑剔地喝他们提供的红茶,眼角眉梢都挂着&ldo;我是在捏着鼻子喝泔水&rdo;的欠揍,完全不知道自己躲过一劫。&ldo;去问他夫人,&rdo;调查员没顾上管这个&ldo;命大&rdo;的小青年,站起来往外走去,&ldo;他在外面养情人,夫人一点也不知道吗?我不相信……&rdo;后面的话听不见了,有个工作人员客客气气地请费渡去休息,他虽然暂时被限制了自由,但待遇还不错。费渡好整以暇地冲带路的工作人员一笑:&ldo;可以借我一点能打发时间的东西吗?小说,不联网的游戏机,都可以。&rdo;调查员们短时间内大概是没精力管他了,因为他们很快会发现,苏程的夫人一直在找私家侦探偷拍苏程出轨的证据,这个&ldo;私家侦探&rdo;虽然职业不十分合法,却也十分敬业,除了交给苏夫人的照片之外,他还顺便保存了苏程近期的所有行程。所有和苏程有过接触的人都会被列入调查名录。他当年把费承宇的爪牙卸了个干净,唯独留下苏程这么个志大才疏的蠢货,甚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侵吞了一小部分资产,也就是为今天。费承宇被自己养大的怪物反噬,费渡预备着与虎谋皮,当然得事先找几个替死鬼,苏程就是一个饵,是&ldo;网开一面&rdo;里的&ldo;一面&rdo;,是留给对方的一个&ldo;靶子&rdo;,知道他们往苏程身边安插人的时候,费渡就知道他们咬钩了‐‐那些人得意太久,也太傲慢了,总觉得自己能控制一切。有陆嘉和骆闻舟在,他们想动周怀瑾没那么容易‐‐现在费承宇失踪,苏程失手后潜逃,一切都在失控,那些人打算怎么做呢?希望他们做事谨慎一点,别在苏程那里留下没割干净的小尾巴。否则很快就有人需要畏罪潜逃了。作者有话要说:苏程是谁?给失忆君们指路97章=w=埃德蒙&iddot;唐泰斯(三十)&ldo;他说了什么?&rdo;&ldo;他说……&lso;人是一种很奇特的动物,比如锻炼身体,高强度的剧烈无氧运动和长时间低消耗的走路结合,比一直保持中等强度的慢跑效果好得多,锻炼精神的时候道理也是一样,只是一成不变的打骂,她会适应、麻木,甚至会打擦边球试着造反,所以关键是你平时要塑造一个规矩和氛围,要赏罚分明,她做得好的时候,你要适当给她奖励,触犯规则的时候,就要给她最严厉的惩罚,方才这个强度就可以,你要一下击溃她&rso;……&rdo;调查员暂停了公放的录音笔,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潘云腾已经被轮番审问了半个礼拜,堪堪保持着镇定,眼睛里却已经冒出了血丝,他表情本来有些木然,可这木然的表情却在录音听了一半的时候就裂开了,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了看调查员,又紧紧地盯着那小小的录音笔,仿佛里面会蹦出个妖怪来:&ldo;他……是这么说的?&rdo;&ldo;范思远的原话,证词上有费渡的确认签名,&rdo;调查员说,&ldo;你需要看看吗?&rdo;费渡和潘云腾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是有问必答,一个是嘴如河蚌。张春久说出画册计划不是他命名的,把潘云腾推上了风口浪尖,然而他除了承认第二次画册计划是自己命名的以外,始终一言不发。&ldo;你知道范思远没死,&rdo;调查员盯着他的眼睛,&ldo;所以命名了第二次画册计划。&rdo;潘云腾的坐姿有些僵硬。&ldo;你匿名举报花市区分局王洪亮参与贩毒,利用你的职位,走的是特殊渠道,那封举报信的后半段,你影射老局长张春久玩忽职守,甚至有意包庇,还质疑了他在任期间刑事犯罪率低得有问题。由于后半段的质疑毫无根据,被截取扣留了‐‐举报材料是谁给你的?&rdo;&ldo;我作为一个公民,有匿名举报不法分子的权利,也有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和自由不因此受到威胁的权利!&rdo;潘云腾咬着牙说,&ldo;谁给你们的权力强制我说出消息来源?&rdo;调查员:&ldo;匿名举报可以,但没说你可以匿名诬陷、匿名信口开河。&rdo;&ldo;王洪良证据确凿,这是诬陷吗?&rdo;&ldo;那针对张春久的指控呢?也有证据吗?如果有,请拿出来。&rdo;潘云腾微微一哽。&ldo;全凭猜测,&rdo;调查员看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旁边的录音笔,&ldo;潘教授,那你猜出范思远是这种人了吗?&rdo;潘云腾目光略微一闪,盯着那录音笔一言不发。&ldo;你为什么会允许一个刚入学的学生加入画册计划?&rdo;潘云腾两颊一紧。&ldo;因为我看了他的作业,他提交过关于&lso;恶性刑事案件中受害者&rso;和&lso;群体性犯罪&rso;的论文,那正是范思远当年走火入魔之前的研究领域!&rdo;&ldo;我……&rdo;&ldo;你以为他是范思远派来的,你以为他加入画册计划的目的和你一样!你没想到他是这些论文的受害人。&rdo;调查员一拍桌子,&ldo;潘教授,你是业内前辈,现在又为人师表、广受敬重,你就跟这种人同流合污?&rdo;潘云腾:&ldo;我不是……&rdo;&ldo;抓捕卢国盛的时候,你旁听了审讯,&rdo;调查员冷冷地说,&ldo;那我不知道你听到那一段没有,冯斌被杀案中,有一神秘的&lso;向沙托夫问好&rso;,还有一个代号&lso;a13&rso;的人物,是他们让卢国盛一步一步暴露,你猜这是谁安排的?我再告诉你,关于这点,陆局亲口质询过傅佳慧,她没有否认。他们拿无辜的未成年人当道具、当祭品,潘教授,这件事你一点也不知情吗?&rdo;潘云腾忍无可忍地摘下眼镜,手肘撑在桌上,双手用力搓揉着憔悴的脸颊。&ldo;教授,你的良心呢?&rdo;&ldo;王洪亮的举报材料……是嫂、傅佳慧拿给我的。&rdo;听他终于开了口,调查员暗地里长吁了口气,示意旁边的工作人员记录。&ldo;我看完以后很震惊,问她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她说是其中一个受害人的弟弟,叫陈振,辗转求到了她一个老朋友那里。我不敢轻信,暗地里见了陈振一面,还想办法回顾了陈媛案的细节,发现那女孩确实死得很蹊跷,如果这件事属实,那我知道了,就肯定不能不管。可是有一点很奇怪,我问傅佳慧,我早就离开市局了,为什么她会来找我,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些东西交给张春久?就算经过我,我也是就近找老张解决,我不可能说越过他,把这件事捅到上面去,这让老张怎么办,不是陷他于不义么?没有这么办事的。&rdo;潘云腾缓缓地抬起头:&ldo;傅佳慧说……她说&lso;谁不知道这件事归他管?你觉得他会管吗?你还不知道顾钊和老杨是怎么死的,对吧&rso;?然后她拿出了老杨的遗书给我看,我才知道,原来三年间他殉职的时候,正在私下里重新调查当年顾钊的案子,我看了他偷拍的照片,只差一点就要找到这些通缉犯的聚集窝点,这时候他一个人的力量已经不够了,必须要找人协助,他犯了和顾钊一样的错,信了不该信的人。&rdo;&ldo;&lso;不该信的人&rso;指的是张春久。&rdo;&ldo;我想不出还有谁。&rdo;潘云腾低声说,&ldo;我逼问她,她所谓的&lso;老朋友&rso;究竟是谁,才知道他……他居然没死。&rdo;后面这个&ldo;他&rdo;指的显然是范思远,调查员追问:&ldo;你和范思远接触过吗?你亲眼见过他本人吗?&rdo;&ldo;……嗯。&rdo;虽然早有预料,但是乍一听他确定了那个人的死而复生,调查员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ldo;什么时候?&rdo;&ldo;今年夏天,七月底,我想想……应该是七月的最后一天。那天老陆家里人不在,就他自己,干脆来我家吃饭,我妻子算是他远房表妹,当年我们俩认识还是老陆介绍的,两家人关系一直不错。还没吃完,他就接了个电话,我听见他叫了声&lso;嫂子&rso;,就知道是傅佳慧找他,当时我心里&lso;咯噔&rso;一下,隐约觉得有什么事,傅佳慧在电话里说,杨欣学校里有个什么事,她出差了,想求他帮忙,老陆一听,饭都没吃完就急急忙忙走了,他刚走不到五分钟,我家门铃响了。&rdo;&ldo;范思远去过你家?&rdo;调查员坐直了,语速不由自主地快了几分,&ldo;一个死而复生的连环杀手站在你面前,你居然没报警?&rdo;&ldo;因为傅佳慧和他在一起。&rdo;潘云腾沉沉地吐出一口气,&ldo;他坐在轮椅上,老了,老得不像样,如果不是那个神态没变,我差点没认出他来,他进来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lso;好久不见了,小潘,你想不想知道出卖兄弟的人到底是谁。&rdo;&ldo;他让你干什么?&rdo;&ldo;他没让我干什么,&rdo;潘云腾的目光有些放空,苦笑了一下,&ldo;举报材料我已经提交了,第二次画册计划我也启动了,没什么事用得着我,他说他只是来告别的。让我借着第二次画册计划好好看看,一切都快结束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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