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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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吧，&rdo;费渡说，&ldo;我告诉你一个秘密。&rdo;骆闻舟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ldo;有一年春节前后，我去一个朋友家拜年，&rdo;费渡顿了一下，接着说，&ldo;在他家楼下看见一辆自行车，是一辆带变速的赛车，刷着特别骚气的漆，像毒蛇的花纹，看起来非常合我的眼缘。&rdo;骆闻舟觉得他描述的这辆车莫名耳熟。费渡舔了一下嘴唇，十分谨慎地修饰着自己的措辞：&ldo;我就给它留下了一点新年礼物，嗯……用口香糖黏在了后轮上。&rdo;骆闻舟倏地停住脚步‐‐他想起来了，有一年春节，陶然因为值班排得满，不能回老家，他就骑着车、拎了年货，代表燕城人民去给警察同志送温暖。去之前想起了某个没人管的小崽子，还带上了限量版的游戏机，打算托陶然带给他。结果他才在陶然家坐了二十分钟，放在楼下的车就被人做了手脚‐‐不知道哪来的倒霉孩子，用口香糖在他后轮上黏了几个一压就炸的小摔炮，骆闻舟走的时候没注意，一步跨上车，落座车座的同时伸脚一踩脚蹬‐‐差点被炸上近地轨道！费渡保持着微笑，心虚地往后退了一小步。&ldo;费、渡！&rdo;费总&ldo;色字头上一把刀&rdo;，为博美人一笑，鬼迷心窍地主动投案自首，再后悔是来不及了。他并未因为坦白而得以&ldo;从宽&rdo;，被骆闻舟捉住了好一顿收拾，从背后被推到了墙上。费渡：&ldo;等……等、等一下。&rdo;&ldo;等什么？&rdo;骆闻舟捏着他的下巴狞笑，&ldo;强奸不用等红绿灯。&rdo;费渡：&ldo;这墙上有血……&rdo;骆闻舟一愣，立刻松了手，费渡脚步有些凌乱地退开，脸色有些发白地转开视线‐‐幸亏那墙上的血已经干涸，他倒不至于当场吐出来。墙上有一溜血点子，在暗红色的墙壁上极容易被忽略，如果不是费渡对血腥气非常敏感，恐怕就要被忽略过去了。&ldo;监控只拍到了冯斌和夏晓楠被凶手追着，从一条小巷中跑出来的一幕，&rdo;骆闻舟伸手抹了一下墙上的血迹，随即在周围转了转，在隐蔽的墙角处找到了一个玻璃饮料瓶的碎片，&ldo;冯斌应该是在毫无防备的时候骤然遭到袭击，曾经试图反抗，把买的零食和饮料砸了过去‐‐清洁工大概是没注意，都给收走了。&rdo;费渡轻轻地揉了揉眉心：&ldo;冯斌跑出去的时候已经被砍伤了？&rdo;&ldo;嗯，&rdo;骆闻舟一点头，&ldo;伤在后背。&rdo;后背受伤，冯斌当时很有可能正亲昵地和夏晓楠腻在一起……甚至正在亲吻她，也许他偷偷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到了这里才敢大着胆子碰一碰他心爱的女孩。这是一段每个角落都适合接吻的路，月光盘旋，新雪清澈，路灯时常把两个人的影子搭在一起，缠绵得难舍难分。这迷梦似的情境却突然被一把砍刀打碎。&ldo;凶手从十字路口开始，跟了他们一路，&rdo;费渡缓缓地说，&ldo;方才我们经过的路段中，至少有三四处，比在这里动手更理想。可凶手却偏偏要选择了这，为什么？&rdo;冯斌和夏晓楠韦尔霍文斯基（十一）&ldo;夏晓楠？我刚才看了她一眼，还没醒呢。&rdo;负责盯着医院的刑警刚吃完饭，不慌不忙地往住院部里走，&ldo;怎么了老大？不是说过几天，等这孩子精神状态好了再问吗？&rdo;电话里传来一声尖锐的汽车鸣笛声，骆闻舟飞快地说：&ldo;夏晓楠不是目击者，她是嫌疑人之一，给我盯住了！&rdo;&ldo;啊？谁？你说夏晓楠是……&rdo;推开病房门的刑警话音戛然而止。骆闻舟心里一沉。&ldo;老大，夏晓楠不见了！&rdo;骆闻舟一脚踩下油门。&ldo;夏晓楠是本市人，父亲叫夏飞，肺癌，一直也没法出去找正经工作，以前靠给人看小卖部打点零工，前些年没了，她妈常年照顾病人和一家老小，大概有点抑郁，一时想不开，跳楼死了。&rdo;费渡把电话开了免提，陶然的声音透过信号传过来，&ldo;这个女孩从小到大得到的评价基本都是&lso;懂事&rso;、&lso;内向&rso;，学习成绩也一直很稳定，是那种带病也要上学、放假也会穿校服的女生，对这种孩子来说，读书、上个好大学，是改变命运的唯一出路。&rdo;&ldo;她家里人和当年327案与卢国盛有没有什么牵扯？&rdo;&ldo;没有，就是普通老百姓，他们家除了惨了点以外，没什么特殊的，祖孙三代都没有去过莲花山，连那边的亲戚都没有，我想不出她是怎么认识卢国盛的，也想不出她跟冯斌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把人杀了分尸。&rdo;骆闻舟调兵遣将完，挂断那头的电话，转向费渡：&ldo;你提到&lso;校园暴力&rso;，有没有可能是冯斌欺负她，所以她才想方设法报复？&rdo;&ldo;你们对冯斌的信做过笔迹鉴定吗？如果能确认那封信是他本人写的，那应该不是。那封信不是加害人的语气。&rdo;费渡说，&ldo;再说夏晓楠不是吓得精神有点失常了吗？如果是装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rdo;费渡可能是老板当习惯了，深刻地了解做上司时喜欢什么句式‐‐他很少提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可能性扰乱别人的思路，有结论说结论，没有结论，推测过程也能说得条分缕析，非常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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