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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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2页）

&esp;&esp;褚昉看着她背影，不知何故竟生出一种形单影只的落寞来。

&esp;&esp;她这个人，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做什么，去哪里，只会来跟他说一声，从不多问一句他是否同去。

&esp;&esp;他们是夫妻，却似只是帐·衾之内的夫妻，更多时候，他们只是同一屋檐下两个独立的人而已。

&esp;&esp;她从不依靠他，从不开口邀他相伴，甚至，她骗他，骗得如此理所应当，没有半点愧疚不安。

&esp;&esp;为何要骗他？为何明明善解人意、愿意体谅他支持他、却又不愿替他生儿育女？

&esp;&esp;褚昉心如乱麻，想不通理不顺，在家中坐不住，打马出府，找贺震喝酒去了。

&esp;&esp;贺震自从知道福满楼的东家是陆鸢后，但凡喝酒都要来福满楼，就当间接讨好长姐了。

&esp;&esp;今次带褚昉同来，他竟没推拒，倒让贺震摸不着头脑。

&esp;&esp;“将军，你是不是做错事了？”二人在雅厢一坐下，贺震就笑嘻嘻地试探问。

&esp;&esp;概因心中有愧，褚昉竟脱口而出：“你怎知道？”

&esp;&esp;贺震兴致顿起，“你真做错事了？难怪呢，以前我请你来福满楼，你说什么都不肯，好像来这喝顿酒割你肉似的，今儿倒没说什么，痛痛快快就来了，是不是也想讨好长姐？”

&esp;&esp;原来说的是这事，褚昉扫他一眼，“胡言乱语。”

&esp;&esp;“那你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家国太平，又不用当值，有什么好烦的。”

&esp;&esp;贺震想不通像褚昉这种修身、齐家、治国样样皆精的人有什么好烦恼的，不像他，准媳妇儿对他忽冷忽热的，让人摸不透。

&esp;&esp;褚昉难以启齿，拎着酒坛子与贺震相碰，朗声道：“喝酒！”

&esp;&esp;贺震问不出褚昉的心事，只能捧个人场，陪他尽兴，酒过数巡，褚昉话渐渐多了起来。

&esp;&esp;“子云，你说，要是有个女人，对你百依百顺，你说什么，她做什么，从不忤逆，从不反驳，从不质疑，从不抱怨，是不是说明，她心里是有你的？”褚昉按着酒坛，望着窗外，眼神有些空茫。

&esp;&esp;贺震哈哈大笑：“从不忤逆，从不反驳，从不质疑，从不抱怨，将军，你说的是人吗？还是女人？怎么可能？你说的是个提线木偶吧？”

&esp;&esp;“你想想，这世上只有四种女人，生你养你的母亲，手足姊妹，白头到老的妻子，还有就是你的女儿，四种女人，哪个能做到你说的四个‘从不’？”

&esp;&esp;褚昉沉思不语，不能吗？为什么印象里，他的妻子就可以做到？

&esp;&esp;提线木偶？他的妻子是提线木偶吗？

&esp;&esp;不，不是，他的妻子会忤逆，在平妻一事上不就拒绝了他么？

&esp;&esp;不知为何，褚昉松了一口气。

&esp;&esp;贺震问：“将军，你缘何有这样的烦恼？你和长姐不是一直都相敬如宾吗？”

&esp;&esp;褚昉皱皱眉，总觉得相敬如宾四字有些刺耳。

&esp;&esp;贺震突然脸色一变，郑重问：“将军，你不会真的要娶带回来的那个表妹吧？”

&esp;&esp;“不娶。”褚昉随口说道。

&esp;&esp;贺震松口气，说：“那就好，不然长姐肯定要跟你和离，阿鹭说他们陆家女儿的夫君都不能纳妾，问我能不能做到，我自然能啊，可她不信，非要我证明，这种事怎么证明啊，真是刁钻。”

&esp;&esp;褚昉心神一醒，是这个缘故？所以说到底，陆鸢不肯为他生儿育女，还是在计较平妻的事？

&esp;&esp;原来他没有猜错。

&esp;&esp;可又觉得哪里不顺。

&esp;&esp;见贺震如此烦恼，褚昉暂且按下自己的事，问他：“陆二又为难你了吗？”

&esp;&esp;贺震点头：“可不是嘛，要我证明以后不纳妾，我问她怎么证明，她让我自己看着办，我写保证书，她说一纸废文，无用，我说我请圣旨，她说圣上不管家事，也没用，我说你想我怎么证明，她说我没诚意，都不愿意动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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