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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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rdo;那一瞬间，满月没能说出半句话来。平缓的，淡淡的，一句话。我不高兴。谢馥很少这样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情绪，即便是这样说出来，也仿佛在说&ldo;我觉得今天晚上吃的东西还不错&rdo;一样。可偏偏，配着她这样云淡风轻的表情，满月觉得很惊心动魄。谢馥又喝了一口牛乳。&ldo;好了，你也别瞎想了。一笔账是一笔账，慢慢算，总有算完的时候。&rdo;夜渐渐深了。天渐渐亮了。一个晚上过去。次日早晨，谢馥醒来的时候，清晨的露珠才刚刚凝结出来不久，天麻麻亮。惊异于昨夜牛乳的效果，谢馥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还算清醒。&ldo;满月？&rdo;她唤了一声。满月一向是起得早的，可大早上听见谢馥的声音，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ldo;您竟然醒了？&rdo;走过来，看见谢馥已经拥着锦被靠坐在枕边，满月张大了嘴巴，里面能塞下一个鸡蛋。谢馥平日光赖床就能赖半个时辰！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ldo;奴婢是在做梦吗？&rdo;&ldo;你在做梦啊，出门左转就是厨房，现在柳妈肯定在做菜，你赶紧过去，把手放到油锅里，看看下油锅到底是什么滋味。&rdo;谢馥白了她一眼。这一下，满月总算是清醒过来了，连忙上来伺候谢馥穿衣洗漱：&ldo;你快别开玩笑了，奴婢的手可不是铜铁铸成。回头柳妈嫌菜窜了味儿，还要打奴婢呢！&rdo;府里柳妈做菜还不错，不过对下面人脾气也大，满月可吃过她不少苦头。谢馥听了，只问：&ldo;今早吃什么？&rdo;&ldo;奴婢忘了打听了……&rdo;满月瘪嘴，&ldo;往日您都不是这个时辰醒的，只怕厨房做您的东西还得要半个时辰呢。要不奴婢帮您催催？&rdo;&ldo;……&rdo;这一瞬间，谢馥没话说了。原来，老天爷还是要自己起得迟一点吗？她眼底露出几分了然的神色，看着满月，一本正经地开口：&ldo;我知道了，明日我还是睡到太阳出来再起吧。&rdo;满月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差点给谢馥跪在地上。见过懒的，拖延的，没见过这么懒的，这么能拖延的。唉……满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扶谢馥起身，坐到了镜台前面，准备梳头。&ldo;咚咚咚。&rdo;敲门声忽然响起来。谢馥盯着镜子，满月则转过头去：&ldo;怎么了？&rdo;喜儿站在外面答话：&ldo;满月姐姐，谢大小姐来了。&rdo;谢蓉？谢馥眉头一挑，不禁侧头看了一眼门外。满月也狠狠皱眉：&ldo;她来干什么？&rdo;门外一把娇滴滴的嗓音响起来。&ldo;看来是我来早了，馥儿妹妹怕才刚起吧？&rdo;喜儿只道谢蓉怎么也算是客人，这会儿有些惶恐：&ldo;我们家姑娘一向起得不早，您来得有些不巧……&rdo;&ldo;那没关系，我在外面等着就是了，不碍事。&rdo;谢蓉的声音微微抬高，仿佛就是想要谢馥听见。谢馥眉一挑，成，你既然这样说，我就不客气了。见过自己作践自己的，没见过作践得这么狠的。&ldo;她说等着不碍事，自然也不碍咱们什么事，继续给梳头吧。&rdo;满月顿时喜上眉梢：&ldo;奴婢明白。&rdo;她拿了一把梳子起来，慢慢地给谢馥梳头，同时对着外面喜儿道：&ldo;喜儿，你且让谢大小姐稍等些时候，小姐洗漱好就出来。&rdo;喜儿站在门外，轻轻一弯身：&ldo;是。&rdo;谢蓉把方才满月说的话给听了个清清楚楚，却是半分没想到，谢馥竟然敢真的让自己在外面等。自己怎么说也是她的庶姐吧？虽然旧日的相处不是很愉快，可谢蓉觉得那些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父亲也在，谢馥怎么也不会明着跟自己计较。看谢馥现在在高府的地位就知道，这些年来，她在京城一定混得风生水起。这一次她能上京城，全是因为对谢宗明说想念谢馥了，这才能跟来。她心里一把算盘扒拉得啪啪响，就是想借一借谢馥的光，若能蹭几分高府的名头在脸上，多少也能找个好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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