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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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1页）

&esp;&esp;她的声音压低许多。

&esp;&esp;无论是与那位祁知州的所谓旧怨，还是祁知州已将梦石视作非要除掉的麻烦，这都是折竹对梦石说的谎话。

&esp;&esp;折竹大约是在想些什么，并未听清她说了什么，他回过神来垂眼看她，又低下头离她近了些，“什么？”

&esp;&esp;他忽然的靠近，令她瑟缩了一下，兜帽滑下去了一些。

&esp;&esp;商绒低垂眼帘，又重复了一遍。

&esp;&esp;“你就不好奇，为何祁玉松会甘冒风险救一个被无极司划了名字的道士？”折竹的声音也学着她放得很轻，那样近，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

&esp;&esp;“不好奇。”

&esp;&esp;她答得很果断。

&esp;&esp;折竹闻声一顿，然而此时她已低下头去，他只能看见她乌黑的发，但不必想，她一定是一副对什么都兴致缺缺的模样。

&esp;&esp;“哦。”

&esp;&esp;他轻轻挑眉，“你这面具也不能真的改变形貌，他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esp;&esp;“你可以对他的事全无兴趣，却不能笃定，他对你的事，是否也没有兴趣。”

&esp;&esp;风声呼呼，商绒听见他的声音，不由伸手触摸自己脸上的面具。

&esp;&esp;“不若，杀了他？”

&esp;&esp;少年声似引诱，“死人是没有好奇心的。”

&esp;&esp;“不可以。”

&esp;&esp;商绒一下抬头，对上少年那双漆黑的眸子，“我不可能为求自己心安，便罔顾他人性命。”

&esp;&esp;是孙家先害梦石女儿在先，他说到底也并非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

&esp;&esp;“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想，”折竹审视她，慢慢的，眼里少了几分兴味，“杀他还不如杀你？”

&esp;&esp;商绒躲开他的目光没再说话，兜帽彻底滑下去，那根简单将她的长发系起来的发带也掉了，她皱着眉忙着拨弄随风乱舞的头发，却不防身后的少年再度将缰绳塞入她手中。

&esp;&esp;她想回头，却被他捏住下巴。

&esp;&esp;“别动。”

&esp;&esp;他松开她，商绒却感觉到他的手指一寸寸抚过了她的鬓发，她僵硬着身体没动，雪粒打在她的眼睫。

&esp;&esp;折竹慢条斯理地将她光滑润泽的乌黑长发拢在掌中，问她：“怎么连梳头也不会？”

&esp;&esp;“就是不会。”

&esp;&esp;商绒的脑子乱，心也乱，好一会儿，她才窘迫地小声回一句。

&esp;&esp;他没再说话，修长的指节在她发丝间穿梭，认认真真地替她编起了整齐漂亮的辫子，又随手扯了自己腰间穗子的丝线来替她系上。

&esp;&esp;丝线的颜色很衬她的衣裙，少年的眼眉浸润几分满意的笑痕，他将乌黑的发辫挪到她肩前，歪着脑袋问她，“好看吗？”

&esp;&esp;商绒低眼，盯着发尾竹绿的丝线，待少年再将兜帽扣在她脑袋上，她才后知后觉，轻声说：“好看。”

&esp;&esp;在后头慢慢骑马的梦石虽未听见他们二人在说些什么，却也隐约目睹了那少年替小姑娘编发辫的全程。

&esp;&esp;风吹得他眼睛发涩，他一下偏头，望着山道一侧积雪的荒草地。

&esp;&esp;天色暗下来时，他们一行三人在蜀青城附近的一处村庄中落脚，小小的院落藏在一片翠绿竹林之间，古朴而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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