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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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2页）

&esp;&esp;梦石一愣。

&esp;&esp;“我将你救出，便是他祁玉松的失职，如此一来，孙家的那位晋远都转运使哪会轻易放过他，你说——是不是？”

&esp;&esp;少年慢悠悠地说。

&esp;&esp;“就因为这个？”梦石仍有些犹疑。

&esp;&esp;“不然呢？”

&esp;&esp;折竹终于粘好了商绒的面具，他的手指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后颈，冰凉的温度令商绒一下睁开眼睛。

&esp;&esp;折竹轻抬下颌示意她，那双眼睛剔透又清亮。

&esp;&esp;商绒也不知为何，脸颊微微有些发烫，她忙低头去将腰间荷包里的一只断的黛笔取出来乖乖递给他。

&esp;&esp;“梦石道长，我必须提醒你，如今你不但是孙家恨不得碎尸万段的仇人，更是祁玉松亟待解决的麻烦。”

&esp;&esp;黛笔的尖儿有点粗，折竹在床沿磨了磨。

&esp;&esp;“公子究竟想说些什么？”

&esp;&esp;梦石此时并看不清那少年，他的眉头皱起来，抬步想要走入帘内，却不防一枚纤薄的银叶刺破青纱帘飞出来，擦着他的脸颊嵌入他身后的墙壁。

&esp;&esp;梦石的双足顿时像是生了根，没再挪动一步。

&esp;&esp;“没什么。”

&esp;&esp;他听见帘内再度传来那少年的声音：“只是想问问你，究竟是想死，还是想活？”

&esp;&esp;梦石后背已惊出冷汗，可他到底也有一夜连杀孙家三人的本事，他此时并未有什么惧怕的神情，反倒平静又坦然：“若能活，谁想死？”

&esp;&esp;岂料，听了他这句话后，折竹蓦地轻笑一声。

&esp;&esp;商绒听见他这一笑便一下抬起头，折竹才凑到她眉头的黛笔一划，青黛的色泽晕了一团在她的眼皮。

&esp;&esp;她瞪着他，知道他这一声笑，是在笑她。

&esp;&esp;“公子因何发笑？”

&esp;&esp;梦石在帘外问。

&esp;&esp;而商绒盯着折竹，他卧蚕的弧度更深，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却对梦石道：“能活却不愿活的也不是没有。”

&esp;&esp;他的指腹轻触她薄薄的眼皮，使得她的眼睛不停地随着他的动作而眨动，他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她眼皮上的痕迹：“这儿就有一个。”

&esp;&esp;梦石闻声抬眼，隔着那道青纱帘，他隐约看见那少年靠坐在床上，而那姑娘就在床沿。

&esp;&esp;他手中握了一样东西，梦石瞧他在那姑娘眉间慢慢地勾描，便也猜出那应该是一支黛笔。

&esp;&esp;青纱拂动如粼波，好一双人影相对，满窗明光。

&esp;&esp;编发辫

&esp;&esp;梦石没再贸然去掀那青纱帘子，嗅到那浓郁的鱼汤味道，他注意到风炉上的瓦罐。

&esp;&esp;煮沸的鱼汤不断敲击着瓦盖，他便顺手垫了衣袖将那瓦盖拿起来放到桌上，鱼汤鲜香的味道一时顺着弥漫的热气而来，引得他吞咽一下，腹中的饥饿感更甚。

&esp;&esp;但他到底也没动，只垂着眼坐在桌前耐心地等。

&esp;&esp;不一会儿，梦石先是听见一阵步履声，他抬起眼，正见那身着烟青宝相花罗裙的姑娘掀帘出来。

&esp;&esp;那是一张发黄暗淡的脸。

&esp;&esp;梦石不动声色地打量她杂乱无章的眉毛，以及她左眼皮上未被擦拭干净的一点极淡的暗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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