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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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上苍真的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地里推动著不可预知的一切。在萧霄消失一年後的某天，纪文轩接到锺浩之的电话，说萧霄有可能被李季峰抓走了。纪文轩握著玻璃杯的手颤抖了一下，一小口水撒在他面前的打印稿上，他想用袖子抹干净，却发觉，油墨在水渍中已经一圈圈氤开。&ldo;李季尧，是我。&rdo;他还是拨通了李季尧的手机，&ldo;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你哥哥是不是抓了一个叫萧霄的人。如果这个事情是真的，麻烦你帮个忙，让他们放了萧霄，他是浩之的朋友。&rdo;&ldo;好，我打电话回去问问。&rdo;李季尧答应的爽快，做起事来就更麻利迅速，不出半个小时就回了电话给他。&ldo;文轩呐，那个叫萧霄的在我哥手里。听说之前我哥看上他，想包养他，结果他不肯，还拿酒瓶子砸了我哥的脑袋，你说他这不是找死嘛。&rdo;&ldo;他现在在哪？&rdo;&ldo;你是说萧霄还是我哥？&rdo;&ldo;萧霄。&rdo;&ldo;在美国，我哥没亲自去，只派了人去收拾他。我哥已经答应放他一条命，但苦头还是要吃的。&rdo;李季尧的声音劈里啪啦从手机那头传来，听得纪文轩竟然出了一身冷汗，&ldo;我哥那人你也知道的，估计萧霄这次……哎，听说才二十四岁，真是可惜。&rdo;听说才二十四岁，真是可惜。一句话将纪文轩震住，拿著手机的右手一点点垂了下来，险些就要将手机砸到地上。那一年，他也不过才二十二岁。&ldo;文轩？文轩？你在听吗？你怎麽了？&rdo;那头是李季尧连声呼唤。&ldo;我在。&rdo;&ldo;其实我哥吧，他知道萧霄是谁，才故意要包养他的。&rdo;李季尧喋喋不休的声音继续从那边传来，&ldo;文轩，我哥他……&rdo;&ldo;我不想听。&rdo;纪文轩的脑子轰轰地乱成一团，他知道李季尧想说什麽，这六年来他也知道李季峰有透过李季尧探听他的消息。他还记得四年前一夜，他接到李季峰的电话，那头沈默著传来呼吸声，而後是一个让他熟悉到血液凝固的声音：&ldo;纪文轩，你幸福吗？&rdo;&ldo;我幸福不幸福与你有关？&rdo;&ldo;没有。&rdo;那头传来一阵轻微的笑声，在纪文轩听来，却又是一阵心惊肉跳，&ldo;听说你和那个姓锺的过得到是挺好，他知道你的过去吗？&rdo;&ldo;你想干什麽？&rdo;&ldo;没什麽，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rdo;那头的李季峰停了停，似乎是抽了一口烟，然後又说：&ldo;纪文轩，你就这麽过下去吧。&rdo;那头啪嗒一声挂了电话，而後就是漫长的嘟嘟声，一时让纪文轩失了神。那以後，他一直以为李季峰要对付锺浩之或者是自己，可等了又等，才发觉生活并没有什麽改变，他有旁敲侧击地问过李季尧，但他一点口风也没露，甚至在那一年里鲜少提到他哥哥。纪文轩这才一点点安心下来。可萧霄的事，仿佛就是个地雷，一下炸响了纪文轩所有的警惕，他思忖著，是不是因为自己，萧霄才会被李季峰盯上的呢？在纪文轩的说动下，李季尧让出了自己的私人飞机给锺浩之，并动用关系帮他办好签证，好让他以最快的速度飞赴美国。看著锺浩之上了飞机，纪文轩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然後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走出了停机坪。&ldo;你到是大方，帮忙帮到情敌身上了。&rdo;李季尧疾步跟上纪文轩。纪文轩闻言停下脚步，绕到李季尧身边说：&ldo;何苦把他牵扯进来？&rdo;&ldo;你问我哥去，我哪知道他那脑子里到底在想什麽？也许这几年打打杀杀的把他搞傻了。说起来，这次他卖的不是我的面子，而是你的。因为我跟他说，是你让我转口信，拜托他放了萧霄的。&rdo;纪文轩突地浑身一怔，瞪著李季尧一眨不眨，恨不得在他身上烧两个洞似的样子：&ldo;我知道，这麽多年来你一直跟他保持联系，还时不时把我的消息递给他，不然你早回香港去了。我不知道你们的用意在哪里，我也不想知道。但是你要明白，我选择继续和你保持朋友关系是因为当年你救过我，也帮过我许多，算起来是我纪文轩欠你太多人情。可我不想再听到关於你哥任何的事，也不想再听到&lso;李季峰&rso;三个字。在巴黎的那一晚，我和他就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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