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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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1页）

&esp;&esp;罗绍知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看了看左右，停下话，示意李忱让包间里的人都出去。见李忱不说话，他又添了句：“是关于二皇子的。”

&esp;&esp;这一句果然戳了李忱的痒处，他抬抬手：“都先出去，把门关上。”

&esp;&esp;小太监有点犹豫，李忱给了个眼神。

&esp;&esp;他现在根本不怕罗绍会做什么。

&esp;&esp;在他眼里，罗绍已经是个废人了。刚刚进门时，走路脚下虚浮，行礼时手臂都在发抖，被关了那么久，又没了世子之位，心气早消磨了。

&esp;&esp;如果说罗绍是想奉承他，用关于二皇子的消息来讨好他、巴结他，让自己以后的日子好过一点，那还差不多。

&esp;&esp;等包间里的人都退了个干净，李忱开口：“现在可以说了吧，老二那边有什么消息？”

&esp;&esp;罗绍先恭敬询问：“殿下可容我站近一步？此事于储位来说，至关重要。”

&esp;&esp;李忱皱眉，实在不想离面容骇人的罗绍太近，但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重要消息，于是应允：“赶紧说。”

&esp;&esp;罗绍迈了一步。

&esp;&esp;这一步间，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只在距离足够后，骤然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用尽全力朝李忱刺去！

&esp;&esp;李忱没敢全然相信罗绍，事先就有防备，稍稍躲了一躲，但还是没能完全躲开——原本往他下身刺去的刀，最后刺在了侧腰上。

&esp;&esp;他根本就没想到过，罗绍竟敢朝他动手！

&esp;&esp;罗绍一刀没中，利索地拔出沾满血的匕首，眼球外凸，额上青筋上浮着汗，嘴里一直恶狠狠地重复着“我要让你也尝尝这滋味……让你也尝尝……”

&esp;&esp;直到阁，照例在宫门口核对进出的腰牌，等他走出一段路，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随即是陆骁和侍卫寒暄说笑的声音。

&esp;&esp;不由自主地，他的脚步慢了下来。

&esp;&esp;不过些许时候，依旧一身黑色麒麟服的陆骁，大步从他身旁走过，仿佛没有注意到他。

&esp;&esp;张召早就牵着马等在宫门外，陆骁吹了声呼哨，那匹马就极通人性地踱了过来，打了个响鼻。

&esp;&esp;陆骁伸手摸了两把马的鬃毛，笑着说了句什么，随即身形矫捷地翻身上马，腾起的衣摆间，金线绣成的麒麟图案在夕阳下熠熠生光。

&esp;&esp;他端坐在马背上，革冠高束，身形如刃，眉眼锋锐，执着缰绳调转马头，轻快地朝远处疾驰而去。

&esp;&esp;从始至终，没有看谢琢一眼。

&esp;&esp;谢琢一身绯服，站在原地，身影被夕照拉得斜长。

&esp;&esp;风已微寒，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双眼注视着陆骁远去的背影，想，这样就……很好。

&esp;&esp;愿君白马银槍，骁勇驰风不彷徨。

&esp;&esp;第二十六万里

&esp;&esp;“公子，我让人在诏狱附近只蹲守了一天，就发现不止五拨人去给狱卒和刑师塞银钱，让他们下手重一点。”葛武唏嘘，“文远侯父子两个，不知道是做了多少腌臜事、才让这么多人恨得牙痒。”

&esp;&esp;谢琢靠着车厢壁，脸上没什么血色，神情恹恹：“还有吗？”

&esp;&esp;“据说文远侯咬死不承认自己指使罗绍去刺杀大皇子。”

&esp;&esp;“上刑了？”谢琢很清楚，“谋逆”这个罪名和别的罪名性质不同，轻重裁断全看帝王心意。

&esp;&esp;在咸宁帝已经“相信”罗常谋逆的情况下，若罗常在诏狱中拒不认罪，那么，只会是主理诏狱官员的失职。

&esp;&esp;到了这一步，没有人会关心过程，也没人在意罗常在狱中会遭遇什么，所有人都在等他的供状与画押而已。

&esp;&esp;“上了，说是诏狱十八种酷刑，已经轮番在罗常身上试了一半。起初罗常哀声震壁，很快没了力气，每每都要泼冷盐水才能醒过来。不过还挺奇怪，每次行刑时，罗绍都会在旁边看着，见他爹痛得抽搐了，还会大声叫好，让刑师再狠一点，反正不太正常。”

&esp;&esp;葛武汇报完，正好到了宫门前，他回头看向马车内，见谢琢阖着眼，脸色苍白，担忧：“公子可还好？要不今日告个病假？”

&esp;&esp;“不用，只是昨夜没睡好，无碍。”谢琢坐直身，整了整身上的绯色官服，轻声吩咐，“你先回去，找人假装苦主，多给刑师塞点银钱，让他注意着，千万别让罗常轻易死了。另外，告诉刑师，多剐下罗常一块肉，就给他十贯钱，能拿多少钱，全看他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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