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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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周醉拆去石膏。但他还需康复训练，左手活动仍然不便，并没离开季钦的家。季钦看着周醉手上的伤，问：&ldo;怎么样了？&rdo;周醉试着动动手指：&ldo;应该还好。&rdo;季钦将他的那只手拿到眼前看了一看。肌肉似乎有些萎缩，附近皮肤皱在一起，那几道疤分外刺眼。医生用的是可吸收的线，并不用拆，将来自己可以慢慢消失，再过两个月就可以完全看不见。季钦说：&ldo;不要太担心，过一阵子这些这些痕迹就会变得很淡的。&rdo;周醉没有说话，艰难又笨拙地用他僵硬和丑陋的手指反握住季钦的手，眼睛一直看着季钦的脸。季钦抽了一下，周醉又执拗地去握着，这回季钦没动，只是看着别处。周醉走进一步，似乎非常不安。到了季钦身前，看他没有反应，慢慢凑到季钦眉间轻吻了一下。季钦能听见周醉急促的呼吸。他觉得自己太过软弱了。竟然还是想再试一次。季钦还是不能原谅周醉那个时候对他的欺骗。但是，近半年来发生了太多事，一度以为自己身患重病，又经历了周醉受伤时的骇然和慌张，现在他竟然还是想再试一次&ldo;相爱的人就在一起&rdo;这件事。否则，未来人生漫漫长路，一个人走，太落寞了，他知道自己不会再爱上别人。他不应该恐惧，可在尝过了爱、孤独、绝望等等种种情绪之后，他的确是有些恐惧。季钦觉得自己很没出息，&ldo;相爱的人就在一起&rdo;这个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诱惑力呢。周醉每天要做两个小时手指伸缩弯曲的练习，并且要用热水浸泡，周醉说刚开始锻炼的时候会疼，后来慢慢好了很多。周醉还是会说&ldo;我爱你&rdo;，季钦总是回答&ldo;嗯&rdo;，周醉偶尔也会亲吻一下季钦，季钦并不会将对方推开。一切越来越像一年半之前的那个时候，他们两个再次成了情侣。只是，他们不会有更加亲密的举动，周醉始终睡在鑫鑫那里，鑫鑫会在季钦房间。……‐‐几个月后的一天，周醉和季钦带着鑫鑫出去游玩。一听说要登山，鑫鑫非常兴奋，买了很多零食，准备半路上吃。到达山下的时间有一点晚，季钦他们决定先在宾馆留宿一晚。季钦喜欢安静，选的宾馆有一些远，周醉提着所有东西走在前面。季钦见周醉只能一直用右手，于是迈开步走到前面去：&ldo;我帮你吧。&rdo;之前也是这样。季钦是个很不喜欢开车的人，但是周醉手指伤了之后，只要路途较远，季钦总是让他坐在副驾。周醉看了季钦一眼，并没给他什么，只是握住了季钦伸出来的手。在宾馆里吃过晚饭，鑫鑫觉得劳累，直接上床就睡着了。季钦去周醉的房间里待了一会儿。他们谈到鑫鑫，周醉突然说道：&ldo;鑫鑫……很快就会到了我初次遇见你的年纪了呢。&rdo;&ldo;……&rdo;季钦沉默不语。&ldo;我曾经说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你，是真的。&rdo;周醉声音有些飘渺，&ldo;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只是后来，我自己竟然都给忘记了……&rdo;&ldo;周醉，&rdo;季钦深吸了一口气：&ldo;你骗我的事，我仍然没有原谅你。我再说一遍，我最恨被人骗。欺骗，本质上就是利用别人对自己的信任。&rdo;&ldo;我知道……&rdo;周醉说，&ldo;永远不会再有了。&rdo;&ldo;如果真的永远不会再有，那到我们两个死的一天，说不定我可以原谅你一点点。&rdo;&ldo;那，&rdo;周醉看着季钦，问，&ldo;我能不能问一句，你为什么会重新接受我呢。&rdo;&ldo;你说呢？&rdo;&ldo;我想是因为我爱你，你也是爱我的。但是我不确定……&rdo;周醉看着季钦，似乎想从季钦的眼睛里面看出什么，&ldo;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不确定，你是真的爱我，还是只是因为我爱你才选择让我留在你身边。&rdo;季钦有种想要揍人的冲动：&ldo;周醉。&rdo;&ldo;我在这呢。&rdo;&ldo;如果只是因为你爱我，也许我的确会选择让你留在我的身边，但我不会为你做任何事情。我不会为你准备蛋糕，也不会在为你准备热水浸泡手指的时候仔细试过温度。我不会希望你开心，担心你难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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