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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第2页）

&esp;&esp;“每杀敌人近百人，我便令城下老弱后退十步。”太史阑的声音，在一片嘶声喊杀中冷冷静静地传来。

&esp;&esp;嚎叫声因此更烈，破刀断剑，钉耙锄头，只要能见血，都是最好的武器，刀砍卷了，剑不够长了，地上的箭抓起来，也能插进敌人的喉咙！

&esp;&esp;太史阑默默伫立，苏亚紧紧跟在她身边，忽然低低问：“如果他们不战，你……不会真杀吧？”

&esp;&esp;太史阑默然，良久，大步走了开去。

&esp;&esp;她没有回答。

&esp;&esp;苏亚抿着唇，抱住了胳膊。

&esp;&esp;一直躲在蹀垛下冷眼旁观的龙朝，忽然道：“你害怕了？”

&esp;&esp;苏亚不说话。冷冷瞪了他一眼。

&esp;&esp;“真不知道你害怕什么。”龙朝嗤笑，“你应该感到庆幸。”

&esp;&esp;他忽然眯起眼，眼底，露出奇异而遥远的神情。

&esp;&esp;“这样的女子，将来……你将因她而无限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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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太史阑走开，是因为她看见了张秋。

&esp;&esp;战争一开始，她就把张秋交给了赵十三手下一个护卫，严密看守，不许他出任何幺蛾子。

&esp;&esp;此刻她却看见那个护卫在向她做手势。

&esp;&esp;她走过去，那护卫道：“太史姑娘，张大人说有要紧事要和你说。”

&esp;&esp;张秋这半日间，看着便老了许多，保养得一向光滑的脸，都似有了皱纹，此刻他勉强把皱纹舒展着，对太史阑道：“太史姑娘，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或可有助于守城。”

&esp;&esp;“什么？”

&esp;&esp;“这城头角楼您看见没有？”张秋示意主城门左右两侧的箭楼。

&esp;&esp;“说重点。”

&esp;&esp;“两侧箭楼，原先各有一架床弩，是三年前上府兵大营换械，交给我们使用的，北严长期无战事，大家都忘记了……”

&esp;&esp;太史阑眼睛一亮，冷兵器时代，床弩是杀伤力极大的远程武器，虽然更适宜攻城而不是守城，但一旦有人攀援上城，是可以大批量射杀的。

&esp;&esp;有这东西，最少可以多支撑一天。

&esp;&esp;忽然便想起当初在邰家小校场看见的神工弩，如果是那种弩，更是北严之福！

&esp;&esp;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是上府兵大营换械换下来的，自然不可能是神工弩，神工弩是南齐最秘密最先进，至今还没有完全研制成功的武器。

&esp;&esp;“几年没用，或者要找工匠来修……”张秋道。

&esp;&esp;太史阑不置可否，看一眼两侧箭楼，唤来苏亚，道：“你带人去左边箭楼，我去右边，看看床弩好使不。”

&esp;&esp;当下让王总兵找了军中专管器械的老兵来，伴同上箭楼，找了一圈却没找着，说是刚才战死了，张秋便要跟着，道：“当初图纸就我看过，如果真的坏了，或可帮助一二。”又举了举被绑住的手，道，“姑娘放心。”

&esp;&esp;太史阑转头看他。

&esp;&esp;火光下她眼神深湛，倒映夜色正浓。

&esp;&esp;张秋在这样的目光下低了头，不敢对视，呐呐道：“我……我好歹是此地父母官……这一城父老，是我的子民……”

&esp;&esp;太史阑默然凝注他半晌，转过头，顺着箭楼的小楼梯当先爬去。

&esp;&esp;张秋在她身后悄悄抹了一把汗。

&esp;&esp;这女子……她的眼神也是一张弩，劈风惊电，穿刺入人心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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