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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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不耐烦了：&ldo;爸，你难道想让我们学唐福珍一样绑个汽油瓶子把自己给烧死？告诉你，不死人，媒体是不会关注的，就算死了，人家也不一定关注，你省省吧，我可不愿意自残而死……再说住在这里有什么好？早上听着车声醒，晚上听着车声睡，我不干了，这样下去，钱没拿到，人先死了……&rdo;&ldo;老头子，我说你也别牛脾气了，胳膊拗不过大腿，那天晚上的教训你忘记了？你活腻了，儿子呢？儿子还年轻，被弄死了怎么办？你不搬，我们搬……&rdo;……颜细细听着老家人一家人的激烈争吵，悄然走过去，阁楼上，母亲看见她回来，似终于松一口气的样子。所有杂物已经被打包放在几个大纸箱子里面，风从破旧的玻璃窗户里呼呼地吹进来。母女两看了看这个熟悉的地方，放眼看去，四面的高楼大厦将这座小小的孤岛所包围，居中，房地产商规划将修建一所高档酒店公寓。每拖延一天，地产商就损失一天，所以，老张头再不搬走，&ldo;飞虎队&rdo;铁定会出辣手了。手机短讯的铃声响起，她拿出看了看，母亲不经意地问了一句：&ldo;谁发的短信？&rdo;&ldo;黄小觉发来的，祝我们圣诞节快乐。呵，他不说，我都想不起今天是圣诞节了。&rdo;&ldo;黄小觉天天都给你发短信？&rdo;&ldo;也算吧，基本上每天发一个。&rdo;颜母若有所思：&ldo;黄小觉在北京怎样了？&rdo;&ldo;据说工作还不错，已经升职做部门经理了。&rdo;&ldo;细细，你也不小了，黄小觉这孩子其实很不错，也有前途，如果不是我拖累你……&rdo;&ldo;妈，我跟黄小觉只是普通朋友。&rdo;对话到此结束，细细拎着最大的几个纸箱子，母亲只拿着一个小小的杂物箱，这是她们的全部，因为时常搬家，除了生活必需品，极少积累多余的东西。出租车经过市中心的时候，颜细细看到铺天盖地的广告牌，熙来攘往的行人把诺大的广场围得水泄不通，巧克力，鲜花，圣诞老人，衣着鲜亮的情侣，手捧玫瑰的时髦女孩，有关爱情的梦想……还有黄小觉再一次发来的短信：细细，我好想念你，春节我会回来与你共度。春节，实在是太遥远了。就像这个寒冷的冬天，多一天，她都熬不下去了。她删除了短信，没有回复。……母亲问：&ldo;细细，你新找的房子不会太贵吧？还是找便宜点为好，我们要做长远打算……&rdo;她苦笑一声，哪里还有太长远的打算？就如黄小觉的这些短信，吃不得也穿不得，甚至没法在这寒冷的日子里变成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年轻的男人，他们能为我们做些什么呢？爱？浪漫？甜言蜜语？之后呢？还是饿着肚子，两手空空，充满抑郁地看着这个世界？沦落的死里逃生1&ldo;你在家里吗？&rdo;&ldo;我不在家，是物管告诉我的。细细，你放心住进去，钱就放在客厅的箱子里，你随时可以取用……&rdo;她打断他：&ldo;汪先生，我母亲病了……&rdo;对面的男人顿了一下，沉声道：&ldo;你别着急，就等在原地，我马上派人送你们去医院……&rdo;颜细细挂了电话，用力将母亲搀扶起来，就在这时，短信铃声响起，她打开一看，不由得怔住，好一会儿，忽然用力地朝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大喊起来：&ldo;妈，我们走，我们不用呆在这里了，走……&rdo;上了车，颜母看到女儿脸上几乎是死囚逃出生天的一股喜悦之情，嘴唇微微张了张，诧异地看着她。是颜细细自己回答，兴奋得双目放光：&ldo;妈，你今天就可以住院了，黄小觉给我打了五万块，已经到账了，我收到银行短信了……&rdo;那时候，一辆黑色的大房车刚好跟这辆简陋的出租车擦身而过，汪东林的助理张翔摇下车窗看了看，然后，毕恭毕敬的请示：&ldo;颜小姐并未留下来，她们母女坐出租车离开了。&rdo;居然来了又走了？有意思。鱼儿在差点上钩之前跑了。汪东林不置可否，他靠在28层大厦的玻璃窗上俯视大街上芸芸众生，只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如猫戏老鼠。医院里，人山人海，不知为何那么多病人。医生面沉如水，颜细细迎上去，急忙道：&ldo;医生，我妈的病情如何？&rdo;&ldo;病人病情已经恶化了，应该疼了许久了，你们家属为什么不早点送她到医院？这病完全是给拖出来的……&rdo;她无言以对。&ldo;还是中期，别急，只要好好控制，还有希望。&rdo;……颜细细办理了住院手续回到病房，母亲已经睡着了，脸色非常疲倦。屋子里住了六个病人，床位非常紧张，家属们人来人往，病人不得安宁。她静静地走到母亲床前坐下，才慢慢展开手里的一大串单子，各种可怕的昂贵费用，真不知那五万块能撑得了多久。有人一阵风的进来，雪白的狐裘，尖细的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声音，病房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名艳女的身上，显得格格不入。颜细细抬头，却是徐小雅来了。小雅这身装束，还是她上班的行头。在夜总会做了几年，她的经济基础一直比颜细细好得多。她昂着头，并不管周围人的目光，直接走到病床前，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ldo;细细，我来得仓促，也没买什么水果，等阿姨醒了，她想吃什么你再给买。&rdo;信封颇有分量，颜细细也没跟老友客气，只是低声道谢。颜母昏睡，徐小雅也没多呆，颜细细送她出门，在电梯处拐角处停下，徐小雅问：&ldo;阿姨会住院多久？你一个人照顾吃得消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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