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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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第2页）

&esp;&esp;吴淑真舀起一勺药汁再次送到她嘴边，素云姨娘突然道：“这药苦，婢妾不愿意喝。”

&esp;&esp;吴淑真举了半天，素云姨娘只是用唇抿了一小口进去，吴淑真想是手累了，吩咐晚秋，“你过来喂姨娘吃药。”

&esp;&esp;邵英杰站在吴淑真身后，问：“那个大夫来给素云看的？”

&esp;&esp;吴淑真道；“常来我们府里的况大夫。”

&esp;&esp;邵英杰便不在问了，胎儿已经没了，那个大夫来了，无回天之力。

&esp;&esp;素云姨娘不想喝，她怕吴淑真在汤药放了不该吃的东西，邵英杰在，她不得不敷衍勉强喝了两口。

&esp;&esp;吴淑真在她喝药工夫，命人去叫了软轿，看素云姨娘汤药才喝了半碗，对邵英杰道：“天都快黑了，妾身看还是先把素云妹妹抬回去，药回房在喝。”

&esp;&esp;邵英杰点头，“先送素云回去吧！小产伤身，滋补不是一两天的事。”

&esp;&esp;吴淑真命人把素云姨娘架上软轿，让小丫鬟把药锅子里的剩下的汤药，端着送到素云姨娘屋里，两个有气力的婆子抬着素云姨娘回小偏院。

&esp;&esp;素云姨娘坐上轿子，被人抬走了，邵英杰站在软轿下，看素云小轿走远，想起素云姨娘生莹儿和冀儿时曾幸福的样子，这次小产，脸上难掩凄楚之情，不由心酸，心便软下来，把这段日子对她的不满抛开，心想素云小产受到打击，他若在身边安慰，素云是不是能少一点难过。

&esp;&esp;软轿转弯，邵英杰还站在门口没动，吴淑真的声音在耳边传来，“爷去看看素云妹妹，素云妹妹才刚没了孩子，不知多难过。”

&esp;&esp;邵英杰朝妻子感激地看一眼，“我去看看便回。”

&esp;&esp;吴淑真道；“爷不回来，没人说爷什么，爷是妾身的夫君，也是素云妹妹的男人，她想必心里盼着爷去，嘴上不好说出来。”

&esp;&esp;邵英杰听说，借着台阶，跟着去素云屋里。

&esp;&esp;巧儿跟在软轿后面往回走，边走边寻思，当时，素云姨娘看见桥上的奶奶，身旁没有小爷和姐儿，心急，甩开她奔上桥，等巧儿上桥，看见素云姨娘身子朝桥下滚落，素云姨娘一出事，便上来一群人把素云姨娘围住，直接抬到正房，巧儿跟着来到上房，素云姨娘被人抬进里间后，里面把门关上，三房的下人都围在正房门口，悄悄议论，巧儿想挤进去侍候主子，被陈福家的一把推到一旁，“奶奶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去。”

&esp;&esp;里面的门关上，一会，小丫鬟拿出带血的衣裤包了一团，巧儿万分惊惧，怕里面发现了什么，素云姨娘早已小产，换衣裳不是就发现腰间捆着的垫子，巧儿吓得手心都冒汗了，就怕门一开，奶奶传自己进去，治她个欺瞒主子之罪。

&esp;&esp;等了半天，没人传她进去，巧儿侧耳细听，里面没有一点动静，上房几个小丫鬟出出进进端水，没什么异常。

&esp;&esp;过了不久，不知是谁喊了声，“大夫来了，快让开。”

&esp;&esp;巧儿就见一个挎着药箱的大夫，婆子领着上了台阶，众人纷纷让开道，打起帘子让大夫进去，巧儿看这位大夫眼生，不是常来府里的，听见里面说了句，“况大夫来了。”

&esp;&esp;方知道这大夫姓况，看来上房的人是熟悉的，应该是总给奶奶瞧病的哪位大夫。

&esp;&esp;巧儿心里惴惴不安，这位况大夫是奶奶的人，发现素云姨娘早已小产之事，定然不会隐瞒，这回篓子捅大了，素云姨娘有错，主子们头一个就拿自己开刀，巧儿吓得六神无主，等里面说，“大夫就要出来了。”巧儿吓得快要瘫倒在地。

&esp;&esp;可是一切如常，况大夫让柳絮送出门，没传唤自己，巧儿奇怪。

&esp;&esp;里面出来的小丫鬟透出口风，说姨娘跌一跤，跌小产了，胎儿没了，巧儿不知这么长时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听得说素云姨娘小产是因今摔下桥造成的，心里默念，老天保佑，总算没揭穿出来，蒙混过去，到此时，她犹自心有余悸。

&esp;&esp;有人喊，三爷回来了，巧儿看见三爷的影进了院子，吓得腿都软了。

&esp;&esp;在后来，听里面乱哄哄的，又是哭声，三爷怒吼声，门口下人扒着门往里看，听里面直嚷杀人了，巧儿不是扶住墙，吓得早就跌倒，暗想，这一定三爷一怒之下，把素云姨娘杀了。

&esp;&esp;正当三房乱作一团，老太太扶着丫鬟走来，巧儿失魂落魄，不知是谁推着她，同老太太一群人一同进了西稍间，这是奶奶日常起居之处，巧儿看一屋子人，锦绣跪在地上，三爷手里提着剑，怒冲冲，像是要杀的人是锦绣，巧儿一时间糊涂。

&esp;&esp;老太太问了素云姨娘小产经过，缘由，巧儿仔细听个明白，原来是自家主子趁着小产之机，陷害锦绣，巧儿自上次挨了锦绣一巴掌，吃了锦绣的丫头金凤排挤，便怀恨在心。

&esp;&esp;猛听得老太太问看没看见是谁推了素云姨娘，素云姨娘出事时，

&esp;&esp;巧儿当时在往桥上走，刚下过一场秋雨，桥上木板有点滑，她提着裙子看脚下的木头台阶，根本没看见事情经过，等听见一声惊呼，往上一看，姨娘出事了，她才顾不得桥上滑，小跑上去，上头几个人乱成一团，手足无措，眼睁睁地看着素云姨娘滚下桥头，滚落在桥下，还是吴淑真第一个飞跑下桥，紧跟着柳絮和晚秋、锦绣几个跑下去，吴淑真跑到素云姨娘身旁，蹲下身子，吴淑真身体遮住，巧儿好像看见她抱着素云姨娘的头，等巧儿跑下去，素云姨娘已然昏迷不醒。

&esp;&esp;巧儿听老太太问到自己，朝地上跪着的锦绣望了一眼，她深恨锦绣，遂指证锦绣害了素云姨娘，并称亲眼所见。

&esp;&esp;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得突然，让人来不及想清楚，巧儿往回走，才下过秋雨，空气有些微凉，一阵秋风吹过，巧儿觉得身子有点冷，

&esp;&esp;脑子开始清醒，想起那个小丫鬟拿着素云姨娘换下来的衣裙，亵裤上染血，这不奇怪，素云姨娘自小产后，血淋漓不止，服了老郎中的药，刚好些，不知是何原因，下面又有血水流出，经常染上亵裤，这不难解释，但姨娘的肚腹平平的，肚子上绑着的是小垫子，难道换衣裳时，没人发现，这绝对不可能，巧儿把前后一联想，突然，心头划过一丝惊惧，这不会是奶奶设的圈套，除掉锦绣。

&esp;&esp;忙忙地疾走追小轿，巧儿回去时，房里的下人已经把素云姨娘安置在西间炕上，粗使婆子赶紧把炕烧热，秋季，日头落了，早晚寒凉，素云姨娘刚刚小产，怕落下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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