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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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1页）

&esp;&esp;“你叫什么？”

&esp;&esp;“柳絮”二人一问一答，柳絮不卑不亢，也不多言。

&esp;&esp;小丫鬟端上茶，先给柏舅爷，端给柳絮，“姑娘请用茶。“

&esp;&esp;“这里不用你侍候了，你先下去吧。”柏舅爷支走下人。

&esp;&esp;柏舅爷细细打量她，这叫柳絮的婢女言谈举止大方得体，头脑清晰，知道说什么触动他，懂得适时沉默，无一句啰嗦，没不知趣地絮叨骨肉亲情之类的话。

&esp;&esp;柳絮贴身摸出一张纸，走向前，双手呈给柏舅爷，“这是太太当年嫁妆单子，姑娘誊写的，原件姑娘收着，怕弄丢了。”

&esp;&esp;柏家老太太当年嫁女儿，跟前在无一个可倚靠之人，把应留在柏家嫁妆清单给柏氏带走。

&esp;&esp;柏舅爷接过，略一扫，眼底愤懑掩饰不住，长姊的嫁妆，是他现在家产的数倍之多，柏老太太当年娘家嫁妆丰厚，尽数给了亲生女儿，一点没给庶子留下，就连柏家财产大半都让柏氏带去吴家。

&esp;&esp;柳絮道；“姑娘说了，如果事成，把柏家陪嫁的财产送一半给舅爷，算物归原主，柏家好，她也有个靠山，舅爷若不信，有姑娘立字为证。”

&esp;&esp;柳絮又呈上一张借据，是吴淑真事前写好的，一并带来，显出诚意。

&esp;&esp;柏舅爷从借据上抬起头，“你家姑娘始终是吴家人，我柏家是外亲，说到底父女亲情血浓于水，没的撺掇外人，争自家财产，白白便宜外人的理。”

&esp;&esp;柳絮平淡地道：“舅爷是明白人，说穿了姑娘是为自己争，不是为柏家争，何况柏家不是外人，舅爷是姑娘唯一可倚靠之人，日后嫁到邵府，少不得舅爷帮衬。”

&esp;&esp;“就算姑娘这话有理，即便是我答应了，但吴家怎会把我柏家放在眼里，只怕徒劳。”柏舅爷显然被她说动。

&esp;&esp;“大周朝律，妻陪嫁奁田产，夫家不得侵占，姑娘有权拿回太太的嫁妆，诉之公堂，理在柏家一边，即便吴府势大，难道他就不顾忌留下恶名，毕竟吴家生意买卖靠的是诚信为本，此事，姑娘不便出头，姑娘若出头，官司赢了，女告父，大不孝，影响闺誉。”

&esp;&esp;柏舅爷心想，柳絮说得句句是实，吴淑真确实无可倚靠之人，柏家是她母亲的娘家，柏家的陪嫁，正应该柏家人出头要。

&esp;&esp;打官司柏舅爷有点犹豫，官司输了，显然对柏家不利，吴家想报复柏家，就像踩死一只蚂蚁。

&esp;&esp;柳絮似看透他心思，道：“不说别的，舅爷乃是生意人，这宗大好处，是否值得冒一次险。”

&esp;&esp;柏舅爷朝柳絮投去目光里有几许赞赏，这丫鬟年纪不大，句句说到他心里。

&esp;&esp;话都说到这份上，柏舅爷把心一横，“好，就按你说的办，先礼后兵，吴家欺人太甚，就为这一口气，我也豁出去了。”

&esp;&esp;事情办妥，柳絮告辞，柏舅爷送到门口，道：“姑娘是要回吴府？”

&esp;&esp;柳絮道：“我明日回吴府，今回家住。”

&esp;&esp;“姑娘等一下，我让柏家的轿子送你回去。”

&esp;&esp;柏舅爷直看着柳絮上了小轿，轿子走远，心里不知为何对这姑娘生出好感，柳絮姑娘长相标致，性子爽利，不拖泥带水，这样聪慧的女子，能帮衬夫君，决不会拖夫君后腿，商户之家若娶这样女子进门，兴家旺夫，何愁日子不红火。

&esp;&esp;柏舅爷摇摇头，自嘲笑了，素味平生，她是甥女的丫鬟，怎么想到这上头来了。

&esp;&esp;吴老爷入后宅，直奔上房，杨氏见到他，诧异地问：“老爷今回来这么早。”

&esp;&esp;吴老爷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气闷，杨氏见丈夫脸色不善，狐疑，生意出了问题，暗地里使了个眼色，一屋子丫鬟仆妇溜边退出去。

&esp;&esp;杨氏捧上茶水，小心地问；“老爷有事？”

&esp;&esp;吴老爷恨声道：“柏家杂种找我，说为淑真女讨要她母亲的嫁妆。”

&esp;&esp;杨氏手一抖，茶水泼洒出来，她最怕提啥，偏那小贱人就像跟她作对。

&esp;&esp;杨氏稳住情绪，“老爷就没说，当年姐姐在时，把嫁妆悉数赠与吴家做生意本钱。”

&esp;&esp;杨氏心想，死无对证，现在吴家怎么说，柏家杂种干瞅着，吴家是无权动用她的嫁妆，她自己把嫁妆送谁，总有权决定，更何况当年吴老爷手头吃紧，确实是柏氏心甘情愿拿出私房钱给丈夫渡过难关。

&esp;&esp;吴老爷烦恼地道：“如今人都不在了，说这些可有凭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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