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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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节（第2页）

&esp;&esp;郁观音进了马车轿子里酝酿着重振旗鼓，范康才要也进了轿子，蓄精养锐，却见一堆人把他团团围住。

&esp;&esp;“范神仙，请进轿子。”几个操着西北口音的官员亲自搀扶着范康进轿子。

&esp;&esp;“且慢，慕容老王上为收买贫道，送了贫道一些金子，贫道岂是为了那腌臜东西丢了大节的人？还请金将军替贫道把金子呈给圣上。”范康眼瞅着众人殷勤小意，就好似唯恐得罪了他一般，不禁想自己出将入相的日子指日可待。

&esp;&esp;“范神仙果然品性高洁，无怪乎首辅大人对您老人家赞不绝口。”

&esp;&esp;“是呀，范神仙不愧是活神仙，据说京城无着观里日日都有人去进香祈福。”

&esp;&esp;“范神仙神机妙算，比瞽目老人段数还要高上几分。”

&esp;&esp;……

&esp;&esp;“哪里哪里。”拂面的秋风化作了一阵阵和煦的春风，陶醉在春风中，范康心想这就是福祸相依了，只把那首辅当成了金阁老，因此也不诧异为何首辅会替他说情。

&esp;&esp;“还请范神仙回府后，给小儿相个面。”一位老爷暗中塞了一个鼓鼓的荷包给范康。

&esp;&esp;荷包虽鼓，但不重，显然是塞满了银票。

&esp;&esp;范康摆了摆手，自觉既然要出将入相了，就不该再做给人算命的行当，于是掂着荷包沉默不语，只觉得自己才说过看不上金子，这人就送银票，未免太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了。

&esp;&esp;“范神仙……”送银票的人战战兢兢，“您大人大量，千万别生气。”范康纳罕，疑惑这人怎地那般怕他，于是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见自己笑后，那人果然松了口气，越发认定了自己这次发达了。坚持不肯上轿子，上马后，跟金将晚并骑，一路犹如跨马游街一般进了西陵城，待客套地打发走了那群人，才遮遮掩掩地向金将晚打探：“那些老爷们为何那样怕贫道？……也不知道，回京后，圣上要如何处置贫道。”言辞惶恐，但心里笃定自己因祸得福了。

&esp;&esp;“如何能不怕范神仙您老人家，若得罪了您，谁知道您老人家什么时候藏把剑，十几年后趁他们没防范，就把他们害了。”金将晚也有些忌惮范康，虽不是怪力乱神，但范康行事邪乎得很，不得不防着，“至于圣上那边，圣上赐给您一块匾额，挂在无着观呢。”

&esp;&esp;“什么匾额？”

&esp;&esp;“一生卑鄙

&esp;&esp;绞尽脑汁夺《推背图》，上蹿下跳流窜于子规城、柔然，为的就是出将入相，如今，竟然还是个算命的……

&esp;&esp;范康骨子里的倔强与坚持一瞬间化为乌有，竟然苍老了许多。

&esp;&esp;“金阁老是怎么替贫道说的，”范康不认为金阁老那样的人，会在朝堂上说些什么“范神仙乃是个活神仙，他算命比瞽目老人还准，该用慕容王子把他换回来”等无稽之谈来劝服皇帝。

&esp;&esp;金将晚见范康似乎挨了晴天霹雳，虽不解，但因范康曾救过瞽目老人，对他还有些敬意，就说，“家父早已告老，如今据说与家母日日指点工匠修建家中园子，并不曾替范神仙说过什么。阮首辅、林次辅等倒是按着皇上的旨意替范神仙说过不少好话。范神仙回京了，切记要去那几位老爷家登门道谢。”

&esp;&esp;“皇上的旨意？”范康又呆住。

&esp;&esp;金将晚捋着胡子，很是自豪地道：“莫因我那女婿看着老实就小看他，他一早就跟柔然王还有慕容十三王子勾结了。只怕，如今慕容九王子已经落到俟吕邻云手上了。”

&esp;&esp;范康先是一头雾水，随即想起听闻慕容九要回来后，慕容众王子的脸色，不禁恍然大悟，心知慕容九这么一回来，慕容部落就大乱了。再一想玉破禅重情重义，既然肯护着逃犯，那护着他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他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把他送出去了。原本觉得他不厚道，此时又想明白原来玉破禅还有后招。摸着脖颈，不禁后怕地想：若是自己落到慕容部落的时候就破罐子破摔了，如今怕是早死了。

&esp;&esp;因被算计的人是他，范康对玉破禅佩服不起来，但当着金将晚的面，嘴上说：“玉八少爷果然是少年英雄，若换做旁人，指不定只能想到拿慕容九换银子呢。”随着金将晚进了西陵城金家，又瞧见郁观音已经抖擞精神，重新振作起来，便与她一同向金家里头去。

&esp;&esp;没走几步，便觉察到金家这宅子里有些异样，细细观察，便发现如今院子里没按着沈氏的喜好摆上时令花卉。

&esp;&esp;“令夫人莫不是有些微恙？”范康问。

&esp;&esp;金将晚先不解，随后见范康用下巴指向廊下墙角，这才茅塞顿开，朗声笑道：“范神仙误会了，金某上折子告老还乡，皇上已经准了。家父家母年迈，金某回去也好照顾父母双亲。”

&esp;&esp;“是随着贫道一起进京吗？”范康问。

&esp;&esp;“正是。”金将晚道。

&esp;&esp;范康嘴唇动了动，心说如今打仗的人全部换了一个遍，早先跟郁观音的算计，只怕也要改一改了，才回头去看郁观音，却见郁观音又呆住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原来是沈氏领着小女儿出来了。

&esp;&esp;沈氏因挂心金折桂、玉破禅，要从范康、郁观音口中打听他们的消息，便牵着小星星出来。只见她虽也上了年纪，但这两年不在婆婆身边伺候、金将晚也无力再去风流，如此她心宽体胖，容貌便显得恬静温柔，况且牵着年幼的小女儿出来，远远瞧着，更像是个少妇。

&esp;&esp;玉观音才振奋的精神又萎靡下来，腹诽道：这女人这会子正笑话她呢。对上沈氏颇有些怜悯的眼神，当即挺直了背脊，不肯叫沈氏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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