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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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节（第1页）

&esp;&esp;须臾，水便又凉了一些。

&esp;&esp;虞之洲便也不叫烫了，洗痛快了，才从铁锅里出来。

&esp;&esp;“回头把木盆送来。”严颂道。

&esp;&esp;瞽目老人道：“这法子，算一算，柴禾剩下了不少呢。”

&esp;&esp;玉破禅瞠目结舌道：“竟然有这样洗澡的法子！”虽说大家伙坦诚相见，有些尴尬，但有的洗总比强忍着好，总算看明白怎么回事了，就道：“村子里的杀猪大锅有四五口呢，要不，都拿来用上？”

&esp;&esp;一句话后，当即便跟严颂出门去倒腾屋子，洗刷铁锅，不过一日，就拆了一间屋子的半堵墙，在墙上葺起灶台，用拆了几块床板砍开垫在锅子里。

&esp;&esp;大晚上，梁松、蒙战、玉入禅、金蟾宫等人守在灶台外等拿着火把慢慢地烤着灶台。

&esp;&esp;闹大大半夜，玉破禅才回来，对金折桂道：“说好了，明儿个我们伺候花爷爷洗澡，叫他老人家先洗个痛快。”说完，不免又絮叨道：“你也是，怎么能叫官爷先洗？万一烫着呢。”走进后，只见屋子里官爷已经睡了，只有金折桂还在桌子前坐着。

&esp;&esp;“你怎没睡？”玉破禅问。

&esp;&esp;金折桂托着脸道：“想事呢。”把玉破禅拉到跟前，斟酌一番，就问：“塞外风大，你觉得这风有什么用途？”

&esp;&esp;“风能有个什么用途？”玉破禅道，见金折桂在面前写写画画，却是画出了一个风车样的东西，心思一动，就道：“这个，若在了乐水，灌溉用正好。也不知咱们当初种的地怎样了。”

&esp;&esp;“磨坊！咱们这风车可以用在磨坊上。”金折桂今日“煮”了官爷，忽地想起自己一直围着官爷转，许久没做过自己的事，今儿个折腾一天，也只是为了洗澡的事，于是绞尽脑汁想着自己能做什么，画出个最简单的风车来。

&esp;&esp;玉破禅不知要如何用，只管点头，提起乐水，又想起自己带着人种庄稼时的岁月，“……要回去看看吗？”玉入禅已经放下了瓜州、乐水留给他的负担，他也几乎忘记了曾经在乐水，自己是如何地轻狂，倘若是如今的自己，怕是再没勇气朝着代表朝廷的金将晚放箭吧。

&esp;&esp;“回去，带着风车去。我可不许乐水的人忘了我，不入正史，野史里多几桩轶事，来世投胎轮回了，见到似曾相识的事，却也不错。”金折桂将头靠在玉破禅的肩膀上。

&esp;&esp;玉破禅笑道：“怎么想那么远，如今就想到来世投胎上去了？”

&esp;&esp;“……大抵是，快到了上辈子见阎罗的时候，所以感触颇多。”金折桂笑道。

&esp;&esp;玉破禅颦眉，随后不以为然道：“莫说这些了，人提到生生死死，难免消沉，不如不看来生，只看明日？明日我煮你一场，可好？”

&esp;&esp;“好呀，你有没有心再娶，就看明日了。”金折桂笑了。

&esp;&esp;回来

&esp;&esp;金折桂之与范康，不是知己，胜似知己。无数次互相视为仇雠，却又无数次化敌为友。

&esp;&esp;范康的信，直到来年开春才送到金折桂手上，接到信，金折桂竟然想到了默契二字，将她与范康的关系说成羁绊，瞽目老人听了，只是一笑，玉破禅略有些嫉妒，却只能没奈何地承认倘若范康年轻个几十岁，哪有他跟金折桂的什么事，玉入禅听了，颇为高深地算了一卦，告诉金折桂她实际上的岁数应当是五十多，配范康正合适。

&esp;&esp;玉入禅的说法吓了金折桂一跳，以为玉入禅真成活神仙了，转而想起这厮知道她早先自诩三十四岁的事，便又了然了。

&esp;&esp;开春后，金折桂头会子知道旁人眼中的金蟾宫并非尽善尽美的人，比如，各部落为相亲请他去草原狩猎，当着各部落闺秀的面，金蟾宫痛斥俟吕邻云虐杀灰兔，各部落闺秀们眼中，箭法如神的俟吕邻云才算得上是英雄，对金蟾宫的心慈手软，不大中意。

&esp;&esp;于是前来相亲的人就散了一半，剩下的，要么是不情不愿被部落逼着来的，要么是不合金蟾宫、金折桂眼缘的，于是这场相亲只能作罢。

&esp;&esp;幸亏玉入禅勉强同意了铁钗公主，铁钗公主也相中玉入禅，如此，也算能给草原、朝廷一个交代。

&esp;&esp;铁钗公主回拓跋部落准备嫁妆，玉入禅在子规城准备迎娶，三月份，眼瞅着玉入禅带着人去拓跋部落迎亲了，金折桂在黑风寨梁松的生日上道：“我跟破八二人要回中原，花爷爷也想去瓜州瞧一瞧，你们可要随着我们去？”

&esp;&esp;所问之人中，阿大想起瓜州城外的永远三十四岁的小前辈，摇摇头道：“我不回去。”

&esp;&esp;阿四妻女皆在子规城，不肯再“背井离乡”，踌躇一番，道：“我等也不回去了。”

&esp;&esp;虞之洲、金兰桂要回京，需要虞之渊下诏，因此不敢跟着去凑热闹。

&esp;&esp;梁松道：“兄弟们死在瓜州，未免触景生情，我跟月娘、蒙战，也不回去了。”

&esp;&esp;蒙战点头，戚珑雪夫唱妇随，只说：“请小前辈回去了，替我在扬州为我父母双亲上一炷香吧。”

&esp;&esp;金折桂答应了，见昔日巧合下迁徙到子规城的人，如今都已经在子规城安居乐业，又开始遵循中原人安土重迁的规矩，不喜奔波，便谨遵众人的心意，只跟金蟾宫、严颂准备着回京。

&esp;&esp;回京之前，玉妙彤从文城来了一遭子规城，此时，已经不自觉地学会争宠的玉妙彤随着俟吕邻云而来，将给玉家众人的礼物交托给金折桂，又再三抱了抱官爷，反复问：“八哥，嫂子，你们还回来吗？”

&esp;&esp;玉破禅望了眼金折桂，又看向天空中翱翔的苍鹰，心里也拿不准他们回不回来，兴许，他与金折桂之间，没有金折桂跟范康的默契与羁绊，但往前推三十年，便是范康，也未必会似他这般，不论金折桂去哪里，都愿意随着她去，“兴许会回来，兴许不会。”

&esp;&esp;“八哥这算什么回答？难道，你们建了子规城，又要把它拱手让人？”玉妙彤不解了，玉破禅不回来，子规城就落到梁松、蒙战手上了。

&esp;&esp;玉破禅笑道：“拱手让人又何妨？子规城太过贫瘠，你嫂子在里找不到事做，她已经厌倦这里了。”

&esp;&esp;“厌倦了就能走？嫂子竟会这样孩子气？”玉妙彤急了，玉破禅走了，她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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