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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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沈航拎着晚饭往家走，一辆黑色的奥迪无声地，停在身边，车窗摇下之前，他的心&ldo;突突&rdo;跳个不停。也许是因为等得太久，已经淡忘了先前的恐惧与不安，他坐进那车的时候，竟是期待，而无半点惶恐。苏辉的妈妈似乎比前两年还要年轻，那脸上光滑红润得有些虚假，该不是驴胶补血什么的吃多了吧？沈航心里一边同情那些可怜的毛驴，一边琢磨着，难怪女人不想给人知道真实年龄，原来她们正偷着积极造假，个个都好象倒着长，越活越年轻了。&ldo;怎么不说话？&rdo;苏辉妈妈给他添了茶，轻轻问了一句。&ldo;您让我想起自己的妈妈，&rdo;沈航诚实地说，&ldo;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能象您这么年轻漂亮，很久没见过，几乎忘了她长的什么模样。&rdo;苏辉妈妈似乎被沈航的话震动了那么一小下，短暂地沉默了片刻，专心致志地观察着面前这个漂亮的青年。他眼角带着忙碌一天的疲惫，见她之前还特意整理了自己的衬衣和领带。此刻，他似乎在微笑，又似乎很严肃，是那熟悉的沈航特有的表情。乖巧而有家教，是她第一次看见沈航时的感觉，她甚至希望用这个孩子的安静，来缓和一下浮躁的苏辉，而如今，她又盼着这人对苏辉的影响少一些。&ldo;这话不好说，&rdo;她终于再开口，&ldo;可我又不能不说。&rdo;&ldo;没什么不好说的，&rdo;沈航说，&ldo;我本来也觉得跟您面对面会觉得紧张，其实还好，没那么糟糕。阿姨，我想你比谁都清楚，我跟苏辉已经半年没见面了。您找我要谈什么呢？&rdo;&ldo;你不想知道，为什么苏辉半年没去找你么？&rdo;&ldo;听说他在热恋。&rdo;&ldo;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知道了你的坏习惯，因此格外反感。&rdo;沈航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舒服，嘴上难免刻薄：&ldo;我的习惯，都是跟他生活那八年里养成的，有什么现在才恶心到他？&rdo;说完便感到后悔，他是不想跟苏辉家里弄得这么僵这么难看，就象潘跟他说，不管将来还做不做得成爱人，要留点余地，一旦扯破脸，首先难过的总是自己。还来不及道歉，苏辉妈妈已经带了火气：&ldo;你跟那么多人乱搞，还不算坏习惯？为了寻求刺激，随便过不健康的生活。沈航，不管有没有苏辉在，我都想劝你一句，人得学会珍惜自己。你本来是那么乖巧的孩子！&rdo;我什么时候乖巧过？在你发现我跟苏辉的关系之前？我是一直没变，变的是你审视考察的标准。沈航忽然不再急于去解释那其实是场误会：&ldo;我与苏辉之间，您看到的明明是真相，但可以视而不见，至于那个误会，今天就算我说出心底的真话，您也可以充耳不闻。若双方没真心谈，怎么解释也是徒劳，反而我被觉得是在狡辩。您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跟苏辉究竟怎么一回事，您心如明镜，我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我们已经有半年没见面，形同分手，您也没有算计我的必要。可是，有句话，就算白说我也得说，我喜欢苏辉，喜欢了很多年，不管这段感情你们视之瘟疫，弃之敝履，与我个人，很珍惜，你要我放弃苏辉，我做不到，如果你能劝他放弃我，我也无话可说。&rdo;明明是春暖花开，沈航走去码头的一路都觉得冷，手脚同时抖个不停。夜深了，码头上，等船回厦门岛的人，零星站在微温的晚风里，低言细语。沈航只看见昏暗的灯光里，拍打上堤岸的海水，破散时，发出一股新鲜的海的气味。远处飘来缥缈的歌声，是那首很久以前&ldo;夏之门&rdo;的歌手汤力经常翻唱的一首&ldo;100years&rdo;i&rso;15foraontcaughtbeeen10and20andi&rso;jtdreaguntgthewaystowhereyouarei&rso;22foraontshefeelsbetterthaneverandwe&rso;reonfireakgourwaybackfroars15there&rso;sstilltiforyoutitobuyandtitolose15there&rso;sneverawishbetterthanthiswhenyouonly100yearstolive?……五岁的时候我们相遇，十五岁，我们发现彼此是同类，二十五岁，我们因为喝酒而吵架……三十五岁的时候，你会不会在我身边？……六十五岁的时候，你会不会记得我们，曾经渴望着夏天永不过去，可以永生在凉爽的海水里，比赛游泳？如果人生只有一百年，苏辉，我们是不是只能给对方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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