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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1页）

&esp;&esp;便往里走，皇上正站在她的书桌前看她抄的经书呢。完了，这下全完了。慕长安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下子扑过去遮住书桌上的宣纸。“臣妾的字丑。”

&esp;&esp;皇帝倒是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回来了？”

&esp;&esp;慕长安点头，有些心虚，可是心里藏着那么个秘密一样又有些喜悦。德妃娘娘和皇上的孩子，应该是极像两位的，脾气可千万不能像皇帝啊。但是如果是个皇子，像皇帝的话应该会长得十分好看的。

&esp;&esp;“过来伺候朕沐浴吧。”皇帝也是不耽误，这就差遣她干活。

&esp;&esp;慕长安一边给皇帝擦着身体，一边又开始发愁，皇帝不走自己便无法去给贵妃抄经书，那明日再去贵妃那里该怎么说呢？看来只能等皇帝睡了自己偷偷爬起来抄了。哎，还在慕府的时候，她哪需要做这些呀，进了宫虽然吃穿用度比在家里要好许多，可是也添了许多烦恼。当年，真的该跟着大哥一同离家出走，这会该是在江南逍遥自了。

&esp;&esp;皇帝戴着白玉扳指的手指扣在浴桶壁上，“怎么，伺候朕很为难吗？”

&esp;&esp;慕长安骤然清醒，方才想得太过入神，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不，臣妾只是，只是，只是困了。”

&esp;&esp;皇帝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

&esp;&esp;大概皇帝是真的以为她困了，没有像往常一样看书，沐浴完就喝了几口茶便上床榻。慕长安也很快收拾妥当，早点把皇帝哄睡了好起来抄经书才是正经事。

&esp;&esp;“慕长安，你的祖父可是前太傅，你的字怎么就那么丑呢？听闻，你还是他最疼爱的孙女。”皇帝没有睡意，拉着她闲聊。

&esp;&esp;“臣妾小时候不爱读书也不爱练字，祖父也不逼我练，自然就这样了。”要知道进了宫还有抄经书这种罪受，她当年自然会好好练的。

&esp;&esp;“真可惜，你的祖父可是一手好字。”

&esp;&esp;皇帝手撑着脑袋看她，眼波流转，嘴角含笑。慕长安被看得脸红，他忽然又冒出一句来“你本可以做皇后的。”

&esp;&esp;？？皇后？？她可从未想过。慕长安睁着大眼睛看着皇帝，皇帝的伸出食指点上她的唇，摩挲着。

&esp;&esp;“若是我那废物皇兄做了皇帝，如今你便是皇后。只可惜，是我坐上了这个位置，你跟了我，现在只是个小小的贵人。”

&esp;&esp;慕长安屏住呼吸，她不懂皇帝在说什么，她不知道皇帝到底有多少副面孔。世人说他暴戾，可她能看到他过的温和，也能看到他的喜怒无常。他还总是提她祖父，提以前的那位太子，前者故去四年了，后者被软禁起来，此生已无翻身之日。

&esp;&esp;皇帝的手沿着她的唇往下一直到她胸口的寝衣带子，他像是故意要观察她的反应，动作缓慢，一件一件将她的寝衣褪去。

&esp;&esp;她好像有些明白过来，皇帝这是在她身上发泄怒气。前朝旧臣有不忠，他杀鸡儆猴发落了德妃娘娘和她的兄长。如今满腹的怒气又转移到她这个前太子太傅的孙女身上。

&esp;&esp;一连三晚来此处，不就是为了折磨她吗？

&esp;&esp;一切到了丑时才停下，慕长安不管多疼都隐忍了，这也是他们家将她送进来的初衷。因为有她在，皇帝一想起以前的事就先来找她的麻烦。她身为慕家的女儿，自然逆来顺受。

&esp;&esp;等到皇帝沉沉睡去。慕长安强撑着爬起来，贵妃要的经书还没抄完。她来到隔间书房，提起砚台上的笔，借着暗淡的油灯，继续抄经书。可慕长安实在太累了，便趴在桌案上写。每次困得要合眼的时候，就掐自己一把，都把自己掐出眼泪来了。

&esp;&esp;丑时过后，暮长安勉强抄完一本，不敢再耽搁放下笔就准备回皇帝身边躺着。却发现床上空荡荡的，皇帝不见了踪影。

&esp;&esp;她大惊失色，出去问了夜的紫心才知道，皇帝子时刚过就走了。也就说她前脚刚下床，他就发现了？慕长安抚着心想了想，自己也没犯多大的错误，当务之急还是去把经书抄了吧。

&esp;&esp;

&esp;&esp;既然皇帝这么说了，她心里笃定这是没有转圜余地了。“那，若是德妃已经身怀有孕，皇上能不能看在您未出世的皇子份上，饶了娘娘的母亲和幼妹。”

&esp;&esp;“哦，德妃有孕了？”皇帝突然抬眼。慕长安瞬间对上他的目光，在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反而是冰冷的杀意。这一步走错了，她以为至今无后的皇帝会有所动摇。

&esp;&esp;“那就劳烦安儿你送一碗药去给德妃。”他说。

&esp;&esp;什么药，慕长安心知肚明。“可他是您的亲生孩儿。”她在做垂死挣扎。哪怕有一点点的希望，她也想为德妃争取一下，今日过后，许家的一切都会尘埃落定，她难以想象娘娘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会如何。

&esp;&esp;“德妃和这个孩子只能活一个。”他说。

&esp;&esp;如果要德妃选，肯定宁死也要护住孩儿的性命。

&esp;&esp;她的祖父说的没有错，他掌管着天下人的赏罚生死，，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将来史书上，绝对不会有他任何的好话。

&esp;&esp;皇帝提笔亲手写完了那道圣旨，叫福德进来取走，又吩咐了几句。慕长安看着那卷轴，背后直冒冷汗，这样的圣旨他写下过不止这一道。就在这个安静书房里的一个决定，便决定了几百人的生死，几个家族的荣耀与衰败。

&esp;&esp;不久，有宫女端着碗药进了来，将端盘远远搁置在门口便又恭敬地退了出去。

&esp;&esp;皇帝“给她送去吧。”

&esp;&esp;“这和杀了德妃娘娘有什么区别？”

&esp;&esp;“至少朕不会降低她的位份，她可以在这宫里享受荣华富贵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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