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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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3页）

&esp;&esp;“当年姜延遇袭，是姜夫人（沈骊歌）待孕之身死守北关。”陈宴清沉着着眉眼道：“退兵当日操劳早产，无力分娩，且儿女双生，失血过多，撑着一口气让人刨腹取子，用命换来一双儿女。”

&esp;&esp;这件事当时传的沸沸扬扬，惹了多少人的眼泪，待姜延平安归来，瞧见的便是稚子幼女，和爱妻黄土埋骨。

&esp;&esp;“——这是姜家唯二的血脉。”

&esp;&esp;“可你也不差啊。”李陌望着他。

&esp;&esp;“不，我差。”

&esp;&esp;“差在何处？”李陌追问。

&esp;&esp;“差在恶心。”

&esp;&esp;“陈宴清！！”李陌拍案而起，对他怒目而视，他的气在于陈宴清对自己的轻视。

&esp;&esp;陈宴清却无所谓，坦坦荡荡，甚至气息都还平稳。

&esp;&esp;他嗤笑一声，“殿下知道的，臣这身污秽来自血液，洗不掉也挣不脱。”

&esp;&esp;李陌听的喉咙发涩，他想说“经年旧事与你无关，作为受害者你缘何自厌”，又觉得这话出口，是给陈宴清难堪。

&esp;&esp;这些表面瞧着越云淡风轻的人，往往才在意到骨子里，他堂堂太子竟一时张口结舌。

&esp;&esp;而且——

&esp;&esp;陈宴清看似说的掷地有声，实则折他手里的忠臣良将不计其数，又怎会真的在意姜延与其夫人的英雄事迹？

&esp;&esp;又怎会真的在意他们的儿女该不该尊敬？

&esp;&esp;李陌能不知道，这是陈宴清的推脱吗？

&esp;&esp;不，李陌知道。

&esp;&esp;可知道，却悲悯他不敢揭穿。世人皆道一入宫门深似海，皇家子弟无亲情，可有时李陌却觉着，这些和晋王府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esp;&esp;这桩婚事李陌虽有私心，但更多的是想让陈宴清懂情爱，别那么拼命。

&esp;&esp;如今被陈宴清话赶话到这种地步，李陌也有些烦躁，几乎要忍不住把家丑说出去，但好歹还有些理智，片刻后吐出一口浊气。

&esp;&esp;“宴清啊。”

&esp;&esp;复杂的一声，砸在人心里。

&esp;&esp;“有些事孤本不愿提起，可这人是姜棠！于公姜家一门忠烈，于私……那姑娘喜欢你。”

&esp;&esp;喜欢这种话，是今日第二次听见。

&esp;&esp;陈宴清抬头与他对持，“那又如何？”

&esp;&esp;谁忠谁奸，与他何干？

&esp;&esp;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

&esp;&esp;李陌张口，犹为艰难的说：“你少年时被人欺辱……”

&esp;&esp;听到这话陈宴清瞳孔一缩，袖中的手竟微微发抖，那双过于沉墨的眼睛有迷蒙、厌恨和阴翳，最后慢慢演变成死灰。

&esp;&esp;“那时救你的小姑娘，是姜棠。”

&esp;&esp;听了这话，陈宴清勉强回神。

&esp;&esp;他惊讶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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