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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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3页）

&esp;&esp;「——所以临安，睁开你的双眼。」

&esp;&esp;孙临安清清喉咙，扬起声，睁开了双眼。

&esp;&esp;「现在还不是你闭上眼的时候。」

&esp;&esp;是啊，是啊，还没有结束。

&esp;&esp;现在还不是他闭上眼的时候，至少没有自己先放弃的道理，因为为了渡渡鸟——为了他最爱的渡渡鸟——他还不能死去——他还不能放弃任何机会。

&esp;&esp;况且行舟哥会来的。

&esp;&esp;行舟哥一定会来帮他，然后将那些万恶通通制裁——

&esp;&esp;孙临安以手背抹过颊上的泪，做了深呼吸，而后倚着墙缓缓起身。

&esp;&esp;他能走路，虽然走得很慢，但自己这双腿其实可以不需要轮椅，然后迈开步伐、往前迈进的——只是以前自暴自弃的他总认为没有前进的必要，因为他很愤怒，他很痛苦，所以不愿站起身……

&esp;&esp;他得站起来。

&esp;&esp;他得站起来。

&esp;&esp;他得站起来。

&esp;&esp;孙临安伸手拼命搥着双腿，站起来！快站起来！为了渡渡鸟，孙临安你一定要站起来！不能再恐惧、不能再为自己找藉口、不能再害怕哭泣，而因此闭上双眼——你要站起来——

&esp;&esp;最后，儘管相当吃力，几乎摇摇欲坠，孙临安总算以手扶墙地站起身，挺直腰背，双眸笔直地望向前方。

&esp;&esp;接着，他伸出手，两手以拇指和食指做出了一个「7」，并且框成方型，将「镜头」置于自己的右眼之前。

&esp;&esp;他必须用双眼去记录这一切。哪怕没有镜头，没有快门，没有底片，没有相机都要为这世间记录所有万物。

&esp;&esp;孙临安，你不要畏惧。你不要害怕哭泣。你不要恐惧看清现实。

&esp;&esp;你可以的。

&esp;&esp;手指架出的框是他的镜头。他的声音足以代表快门。他的双眼能捕捉眼前一切，并永存内心。

&esp;&esp;「为了渡渡鸟，直到最后一刻都别放弃。」

&esp;&esp;黑暗无法阻止他。

&esp;&esp;他的镜头在聚焦，双眼在捕捉，然后他会为这片黑暗按下快门——

&esp;&esp;孙临安未能反应的剎那，细微声响鑽入耳间，光刺眼线，黑暗散去。

&esp;&esp;铁门缓慢开了。

&esp;&esp;是被人打开的。孙临安绷着身子，瞇起双眼，谨慎地盯着门口。

&esp;&esp;是谁？

&esp;&esp;行舟哥？约瑟夫？还是那隻可恶的鬣狗来押他上路了？

&esp;&esp;孙临安紧绷地吞了下口水，终于看清进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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