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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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2页）

&esp;&esp;山坡下面忽然有了动静，她以为是大灰在外面玩耍，然而等了一会也没见它进来，倒是声响越来越大，它像是在溪水边翻腾什么，她能很清楚的听到它踩动石块的声音。

&esp;&esp;“大灰？”姜百灵喊了声，然后它似乎停顿了一秒，接着又是那种什么东西摩擦碎石头地面的声音，她想挪到外面去看看，还没等她撩开皮子门帘，它就挤了进来。

&esp;&esp;巨狼口中叼着一只形状凄惨的鸡，除此之外还有半扇牛角鹿。

&esp;&esp;她猜那头鹿是它与别的巨狼协作猎杀的，因为鹿的后半截都被利齿咬了去了。而那只鸡，大概是上次见过的锦花鸡，之所以说它形状凄惨，是因为上面的羽毛零零散散，鸡皮鸡肉坑坑洼洼。

&esp;&esp;料想刚才它在溪边捣鼓出的动静，大概就是在那里剥离羽毛。

&esp;&esp;‘呼呼-’大灰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它将撕掉外皮的鹿肉堆在铺了宽叶的石头上，那只破破烂烂的鸡就放到了她脚边。

&esp;&esp;“你是想拔掉鸡毛？”它嘴边还残留着几根色彩艳丽的羽毛，大灰自己却浑然不知，它扒拉了几下火堆边的木柴，大概是想叫她吃的意思。

&esp;&esp;她盯着它一双绿色的狼眼，也许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好，它都不敢看她，呼呼了两声又转身走到屋外，尾巴一甩正正中中的挡在她的皮子帘门口。

&esp;&esp;“大笨狼……”姜百灵喃喃自语。

&esp;&esp;锦花鸡小巧玲珑，它大概觉得她该是喜欢这个的，又想帮她处理羽毛，却碍于自己的狼口太大，根本不能咬下来羽毛，结果利用石头摩擦的时候，又把整只鸡搞坏了。

&esp;&esp;它觉得自己做的不好，因此都没脸面对她，姜百灵却震惊到说不出话。它不是人，它只是一头野兽，可能为她做到这个程度的，世界上又有几个人。

&esp;&esp;“大笨狼。”

&esp;&esp;过了

&esp;&esp;她的经期一般会持续五到六天，其中前三天的流量最大，用草木灰制作的布袋勉强可以扛一个小时，之后她就必须不停的更换新的草木灰和布条。

&esp;&esp;“走开啦大灰……大灰！”姜百灵皱起眉头，她手里还拿着滴答着水的布条，脚下的溪水泛出丝丝红色，巨狼徘徊在她身边不肯离去，兽类的嗅觉比人类敏感数倍，它受到的刺激大概也是她的好几倍。

&esp;&esp;‘呼呼-’它看似担忧极了，从来没有哪种动物能在流血多日的状况下存活，每持续一天，它的情绪就更为激动，姜百灵知道它害怕自己死了，但是他们无法交流，她听不懂狼语，因此她只能尽量多安慰它一下。

&esp;&esp;“我没事，我没事。”她抱住不停拱着她腰的巨狼，它执拗的想叫她去屋子里休息，喉咙里不停地发出急促沉闷的低吼，它大概是觉得她是病入膏肓了，却还不听话的到处乱跑。

&esp;&esp;‘呼-呼-’大灰的力气比她大的多，当它有坚定的想法时，她每次都只能轻易被它拖进屋子里。

&esp;&esp;他们的小屋里都是它咬断的木柴，连带着它从豺狗人老窝拽过来的纸叶，凡是她需要的东西，它都在尽力给她预备着。

&esp;&esp;充当工作台的大石头上堆满了它弄来的猎物，除了那些羊和鹿，锦花鸡和几种毛色各异的鸟类也被它捕了来，它大概觉得这些难以抓到的小鸟对她的伤有好处，每次都要花上半天的时间去寻找，且都风雨无阻。

&esp;&esp;姜百灵对巨狼这样善意的保护觉得很满足，却又心疼它没日没夜的忙碌。白天它捕猎回来就会跟在她身边，除了在附近咬些木头做柴火，还要负责看着她，不然一会她就又跑回到溪水旁边去了。

&esp;&esp;到了晚上，它会用热乎乎的肚皮半压着她，背对着大门抵御寒风，长有倒刺的舌头舔着她露在外面的肌肤，喉咙里不停的低低叫着什么。

&esp;&esp;姜百灵这时躺在茅草上，抱着它温暖的爪子，就像抱着一个热水袋。它会随时看着火堆让其不至于燃尽，从前兽族恐惧的火焰如今却成了怀里人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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