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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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路带着于冰去洗了手，又漱了口，这才回到桌边，看见桌上的梅菜扣肉、酿豆腐、豆角茄子和西红柿鸡蛋汤，大部分菜不算太油腻，但是他却没有食欲：&ldo;阿冰，我给你盛饭。&rdo;于路给于冰盛了饭，夹好菜，发现阿海还没有出来：&ldo;阿海呢?&rdo;张易伟说：&ldo;海哥还在熬粥。&rdo;于路走到厨房门口，只闻见一阵奇异的香味朝他奔涌过来，他顿时就觉得饥肠辘辘起来：&ldo;你做什么粥?&rdo;&ldo;蔬菜粥。&rdo;阿海用勺子搅动着砂锅。于路走过去，看见砂锅里的米粒正上上下下翻滚着，并没有煮得特别粘稠，但是粥汤却是ru白色的：&ldo;这汤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个颜色?&rdo;阿海说：&ldo;这是鱼汤。&rdo;于路明白过来，是用鱼汤在煮粥呢：&ldo;鱼呢?&rdo;阿海指一下旁边的汤碗，里面放着一条炖得苏烂的鲫鱼，于路笑着说：&ldo;用鱼汤煮粥，真够奢侈的。&rdo;阿海不说话，将切得细碎的豌豆苗、菠菜、香菇和胡萝卜丝放进粥里，又加了少许调料进去轻轻搅拌了几下，将砂锅端下来：&ldo;好了，可以吃了，自己去拿碗盛。&rdo;于路意外地看着他：&ldo;给我做的?&rdo;&ldo;病号饭。&rdo;阿海洗了一下手，出去吃饭了，留下于路神色复杂地看着那锅香气四溢的粥，没想到生了病，居然还有这样好的待遇，于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他舀了一点放进嘴里，那种滋味简直要超越人的想象，大米并不粘稠，保留了米的清香，汤汁半点鱼腥味都没有，满口都是鲜甜，于路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种味蕾上的满足感。他也懒得用碗盛，直接端着锅就出去了，将砂锅放在阿海旁边的空位上：&ldo;谢了啊。&rdo;阿海看他一眼，没做声。桌上分明都是阿海炒的菜，但是大家都朝于路的砂锅里看，于冰吸溜着口水：&ldo;阿伯你吃什么?&rdo;于路看一眼于冰，自己刚才也只是尝了一点，应该不会传染他吧：&ldo;阿伯分你一点。&rdo;他去拿了个勺子和碗来，舀了一碗粥放到于冰面前，&ldo;慢点喝，不要烫着了。&rdo;于冰跪在椅子上，对着碗里的粥又吹又搅，那份急切感就别提了。其他的人不好意思分享于路的病号饭，都只能默默地看着。张易伟忍不住问：&ldo;老板，那粥好喝吗?&rdo;&ldo;唔，不错。&rdo;于路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张易伟说：&ldo;海哥，你这粥是怎么做的，教我吧!&rdo;阿海眼皮都不抬地说：&ldo;先学切菜。&rdo;于路忍不住笑了：&ldo;教我吧，师父。&rdo;&ldo;养你的病!&rdo;阿海继续不抬眼皮。于路嘻嘻笑，低头继续喝粥，反正现在有人给做着吃，也不算太差。晚饭的时候，于路觉得自己好点了，想去厨房帮忙，被阿海赶了出去，让他继续休养。于路说：&ldo;我还是帮你的忙吧，万一把你也累倒了怎么办?&rdo;阿海瞥他一眼：&ldo;能说点好听的吗?&rdo;于路嘿嘿笑：&ldo;我说错了，师父永远健康!&rdo;最后到底还是没帮上忙，他只做点单和收银的工作，连端菜都没用上他。期间又接了好多电话，都是订餐的，还有约酒席的。晚上九点半，送走最后一桌客人，饭店就关门打烊了。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雨后的空气干净清新，有一点淡淡的咸腥味，那是于路习惯了的海洋味道，他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虽然身上肌肉似乎还有点酸痛，但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今天多亏了阿海，要是没有他，店子也撑不下去，自己也不可能好得那么快。&ldo;今天多亏了你，阿海，谢谢!&rdo;于路由衷地表示感谢。阿海没说话，将毛巾被裹在于路和于冰身上，发动三轮车，往家开去。回到家，于路才想起被单和c黄垫的事，由于天气问题，被单和c黄垫全都没干：&ldo;糟糕，我忘记去买被子了。&rdo;下午病得都稀里糊涂的，哪里还想得起c黄单的事。&ldo;看样子真的要睡沙发了，阿海，你来帮我挪一下沙发，我将沙发打平了。&rdo;于路对阿海说。阿海看也不看他：&ldo;跟我睡就行了。&rdo;于路愣愣的看着阿海：&ldo;啊?哦。好吧!&rdo;有人踢馆睡觉的时候，于路抱着他的棉被被胎放到阿海c黄上：&ldo;没有被套，就这么盖吧。&rdo;阿海倚在c黄头拿着笔写什么，抬起头来：&ldo;我的被子够宽，盖一c黄就够了。&rdo;于路摇头：&ldo;那不行，阿冰有时候睡觉不老实，会影响你的。&rdo;阿海看着他：&ldo;那他跟我睡一个被窝，你感冒，别再着凉了。&rdo;&ldo;好。&rdo;于路想着自己还在感冒，正想将阿冰拜托给阿海照顾，叫他这么说，赶紧答应了。临睡前，于路又吃了一次药，钻进被窝里，觉得无比舒适：&ldo;阿冰半夜要起来撒尿的，他自己会醒，你给他开灯就好。&rdo;阿海嗯了一声：&ldo;知道了。睡吧。&rdo;头一碰着枕头，于路只觉得眼皮分外沉，仿佛有千钧重量挂在上头，心里却不肯向周公投降，他闭着眼睛嘴里咕哝：&ldo;你在写什么?&rdo;阿海说：&ldo;酒席的菜单。&rdo;于路想说点什么，无奈意识已经模糊，说不出来了。阿海写了一会儿，看一眼已经熟睡的于路，伸手摸向他的额头，额头温度已经不算高了。他的手并不马上收回去，以手指轻抚着于路微皱的眉心，总有一天，要将这里所有的痛苦抚平。阿海将熟睡的于冰抱到外面，自己挨着于路那边躺下，听着他略显粗重的呼吸，一下一下落在他的心上，他闭上眼睛，心里盘算了一下，得尽快加快还债的速度才成，不能再让他这么劳累，长期这样下去，自己也吃不消。睡到半夜，于路觉得热，便蹬了被子，c黄只有一米五宽，放两c黄棉被还是有点拥挤的，一不小心就把被子给蹬c黄底下去了，不一会儿，又觉得冷，便到处扯被子盖。阿海睡得正香，突然发现一个有些凉意的身体贴近了自己，他倏然醒来，睁开眼，明白是怎么回事，便抖开被子，将于路裹了进来，伸手摸了摸外边，被子不见了，不由得哑然失笑，睡觉不老实的根本不是于冰嘛。觉得有些冷的于路抱紧这个温软的暖炉，找个了舒服的位置，睡得很安逸。阿海将于冰搂得近一点，右手搂着大的，左手抱住小的，三个人紧紧贴着，挤在一个被窝里，阿海只觉得胸膛里胀鼓鼓的，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要冲破出来，他忍不住用鼻尖蹭着身边男人的额头，突然明白一件事，这种感觉，叫做幸福。第二天于路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阿海的被窝里，双手还搂着他的腰，吓得猛地将手往回抽，背心不由得发热起来，这是什么状况，他假装咳了一声，结果还真的咳了起来。阿海坐起来：&ldo;咳嗽了?&rdo;于路嘿嘿笑了一声：&ldo;好像有点。我昨晚怎么睡的，怎么跑你被窝里去了，我肯定把你当成阿冰了。我的被呢?&rdo;阿海说：&ldo;被子掉了吧。赶紧穿衣服。&rdo;于路探头一看，被胎果然在地板上，他尴尬地嘿嘿笑了起来，穿上衣服，一只手伸了过来，落在他的额头上，他僵了一下：&ldo;不烧了吧，我感觉好多了。&rdo;阿海收回手，烧确实已经退了，不过很不幸的是，发烧转化成了咳嗽，他皱着眉头看着于路：&ldo;我去买菜。&rdo;&ldo;我也去。&rdo;于路用手掩着嘴，咳了两声。阿海说：&ldo;不用。上药店买口罩，先去店里。&rdo;说完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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