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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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路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感觉腿上的肌肉都还在抽筋：&ldo;还有半个小时，人家就要开席了，第一道热菜白切鸡还是生的。&rdo;&ldo;没事，来得及的，我看看都准备得怎么样了，菜单给我。&rdo;阿海伸手，于路将菜单递给他，于路将菜单递给阿海，心里一下子轻松无比，觉得阿海简直是太可靠了。五点半宴席开始，服务员们端着菜肴鱼贯而出，满室都是勾人的食物香味，引得人饥肠辘辘的。刚上了两份热菜，张易伟从外面进了厨房：&ldo;老板，监管局的人又来了。&rdo;于路皱眉：&ldo;让他等一下，这道菜马上就要出锅了。&rdo;这些人真是够敬业的，下班时间还在工作。&ldo;他们已经进来了。&rdo;张易伟说。监管局的人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里面热气氤氲，飘荡着勾人的食物香味，对于饿着肚子还没下班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极致的折磨。早上过来的家伙咳了一声，清清嗓子，严肃地说：&ldo;你们这是严重违规操作，必须要罚款，还要向媒体曝光你们!早上才跟你们说了，没有证件是不允许从业的，我们会随时来检查。&rdo;说完还举着相机拍照。于路懒得搭理他们说：&ldo;阿伟，你去拿阿海的健康证和化验单给这些同志看。&rdo;阿海补充了一句：&ldo;让他把照片给删了，不要乱拍。&rdo;&ldo;好，我知道了，请你们跟我来。&rdo;张易伟赶紧去拿阿海的健康证去了。估计监管局的人也不会料到，这边办事的效率会有如此之高，一天时间就把证件给办下来了，毕竟办理健康证正常情况下需要48个小时才拿得到。所以他们都不太相信这证件是真的，拿着反反复复看了许久。张易伟那边还要上菜，心急火燎的，十分不耐烦地等着他们检查，监管人员问：&ldo;这个是什么时候办下来的?不会是弄了个假证吧?&rdo;张易伟是个刺儿头，一听这话就火了：&ldo;我说你们是不是故意找茬啊，没有证，我们去办，办来了，你说我们作假，你去作个假给我看看。我们师傅今天中午为了避嫌连厨房都没进，把我们老板累得要死，现在给你看了证件，你说是假的，真的假的你们看不出来?眼瞎吧!还有照片，相机给我，乱拍什么拍，你们是政府的人，政府的人也要讲道理对吧?&rdo;张易伟拿过相机，把刚才拍的照片给删了。对方拿着阿海的健康证，反反复复看了又看，张易伟非常恼火，一把夺过来：&ldo;你认不得真假，就叫你们领导来认!看看医院开出来的证明是真的还是假的。&rdo;监管人员看着张易伟，脸色不大好看：&ldo;你也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你的健康证呢?&rdo;&ldo;他妈的你故意找碴是不是?今天早上不是给你们看了，现在又看什么看?你没看见店里正在摆喜酒，我忙得要死，还要上菜，懒得调教你。&rdo;张易伟说完转身就走，把两个工作人员晾在那儿。谁也没去理他们，一楼大堂里不少客人都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他俩，这俩馋得直咽口水，也没好意思多待，灰溜溜地走了。这天晚上，于路和阿海齐心协力，将二十桌酒席顺利操办成功。结完账，于路松了口气，这一仗总算是打完了。和阿海一起回到家里，于南已经安顿于冰睡下了。今天下午于冰突然有些发烧，于南带去检查，说是扁桃体发炎，吊了两瓶水，于南带着他先回家去了，早早安顿睡下了。于路瘫在沙发里不想挪窝，阿海也躺在沙发的另一头，两人一人一头，你贴着我，我挨着你，将个沙发摆得满满的。于南将浴室收拾干净：&ldo;哥，你们谁去洗澡?&rdo;他看着沙发上两个人的姿势，低下头不敢看第二眼，难道他哥真的和阿海哥是那种关系吗?于路用脚碰了阿海一下：&ldo;你先去洗。&rdo;&ldo;哦。&rdo;阿海打了个哈欠，起身去洗澡。于路继续在沙发里躺着，于南走过去，坐在于路身边，于路闭着眼睛说：&ldo;阿冰还发烧吗?&rdo;&ldo;刚去给他量了体温，不烧了。&rdo;于路手搭在自己额头上：&ldo;这些天阿冰也跟着我们累坏了，还好还有两三天就过年了，可以休息了，明天你去买些年货，带阿冰去，给你和他都买身新衣服。&rdo;&ldo;我不用买衣服，给阿冰买就好。哥，你自己去买身衣服吧，都几年没看你买衣服了。&rdo;于南看着他哥放在额上的手，因为长期在厨房里劳作，那手长满了老茧，比自己的粗糙了不知多少倍，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有些发酸的鼻子。&ldo;我前阵子买了的。你去买，现在也不差那点钱了。阿海衣服不够，他也要买点。&rdo;于路闭着眼睛，缓缓说道。于南扭头看了他哥一眼，小声地问：&ldo;哥，阿海哥什么时候回去啊?&rdo;于路猛地睁开眼，紧张起来：&ldo;干嘛?&rdo;于南不敢看他哥：&ldo;我就是想问问，他有没有想起什么来?&rdo;&ldo;我哪里知道，要不你去问他?&rdo;于路现在害怕去想这个问题，被于南提醒这个事实，觉得十分有危机感，他清楚地知道，现在不能没有阿海，没有他，他哪里应付得过来。他最好迟一点再走，多迟?他还没想好，等他想好了再说。于南说：&ldo;哥，你是不是不想让阿海哥走?&rdo;于路沉默了片刻：&ldo;他帮了我很多忙，没有他，我怕应付不过来。就好比今天，没有阿海，我根本就做不到。&rdo;于南觉得他哥这犹豫是带了感情挣扎的，这解释也是为了掩饰感情的：&ldo;我很感激阿海哥，他能帮哥这么多。&rdo;于路看着弟弟笑了笑：&ldo;我何尝不是。&rdo;兄弟俩沉默了片刻，于南突然说：&ldo;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rdo;于路突然哂笑一下：&ldo;怎么突然提到这个?现在哪有那个心思，以后再说吧。&rdo;&ldo;哥，不管我嫂子将来是什么样的，只要ta对你好，我都能接受，真的。&rdo;于南心疼他哥，这么多年来，一个人独力支撑着这个家，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要是有人能够给帮他，给他最大的安慰和爱护，哪怕离经叛道，他也都坚决拥护他哥的幸福。于路哪里知道于南的心思，闭着眼说：&ldo;嗯，一定要找个善解人意的，对你们也好的。你已经洗好澡了吧，赶紧去睡。&rdo;于南说：&ldo;哥你那么累，要不把阿冰抱我c黄上去算了?&rdo;&ldo;不用，你也没照顾习惯，他正在生病，我照顾就好了。&rdo;于路摆摆手，示意于南去睡。于南回了自己房间。阿海洗完澡出来，穿着薄棉长裤，坦着上身，拿着毛巾擦头发，走向沙发：&ldo;好了，去洗吧。&rdo;于路睁开眼，看见阿海又在秀身材，说：&ldo;你赶紧穿上衣服，不冷吗?&rdo;&ldo;还好。&rdo;阿海将沙发上搭着的t恤套上。于路说：&ldo;明天中午和晚上都有酒席，后天中午有酒席，晚上就没有了，后天下午，你去逛街买点新衣服。&rdo;阿海套上衣服，拨了一下头发：&ldo;你也去?&rdo;&ldo;我不去了，店里总要个看着。&rdo;&ldo;那你去吧，我看店。&rdo;阿海无所谓地说。于路不理他，盘坐了起来，将茶几上的挎包拿过来，打了个哈欠：&ldo;今天的账还没清点。&rdo;阿海说：&ldo;我来吧，你先去洗澡。&rdo;于路点头：&ldo;好。&rdo;半点犹豫也没有，这是两个人的店，钱是两个人的，于路完全不担心阿海瞒钱，就好比钱一直在他身上，阿海也从不担心他偷偷藏钱一样，这份信任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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