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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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山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方道：&ldo;咱们先出去，我同你讲。&rdo;夜风很大，呼呼地从背后吹来。深衣蓬松的长头发总是被倒吹到前面，盖住一张小脸。手不能用，她只能使劲儿摆头。&ldo;这破风，都被吹成女鬼了!&rdo;张子山：&ldo;唔……&rdo;犹豫了下，他还是从怀中摸出了一把木梳，一支木簪。样式朴实无华，仅刻着一支桃花，简单，却十分别致。&ldo;这个……&rdo;他难得地吞吞吐吐了起来，&ldo;我路上买的。&rdo;深衣认真地看着他：&ldo;张公子，你成亲了没?&rdo;张子山怔了下：&ldo;没有。&rdo;深衣点点头：&ldo;那就没关系了呢。&rdo;说着背过身去，大大方方道：&ldo;麻烦公子帮我梳一梳。&rdo;张子山仍是迟疑：&ldo;这……在下怕唐突了姑娘。&rdo;深衣无奈回头道：&ldo;唉，就你们中原的礼数多。难道梳个头你就非要娶我或者我就嫁不出去了不成?如果你已有妻室，她可能会不高兴。既然你没有，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啦。&rdo;张子山微愣，继而笑道：&ldo;朱姑娘的想法，可真有趣。&rdo;他握着梳子梳上深衣的头发，却不碰到她的别处。打结处细细理顺，深衣一点儿也不觉得疼。末了给她盘了个简单利落的发髻，用木簪簪上。&ldo;本来想挑一支玉簪，可是今日下值晚了，路上仓促，挑不到称心的。恰看到这样一支木簪，想着朱姑娘是个别致人儿，配这个或许更不落俗套。&rdo;深衣晃着头，发现这发髻盘得还挺结实，整个人一下子清爽了，乐颠颠道：&ldo;这簪子好看，我喜欢。若是玉簪，我岂不是欠你更多钱了?&rdo;张子山：&ldo;……&rdo;深衣一出靖国府，顿时觉得天大地大，自己好似飞鸟一只，万里长空任我翱翔。大大吐出一口浊气，张开双臂在重重屋梁上发足狂奔，御风而行的感觉令她胸中块垒顿消，喜悦不禁。朝东一气奔出十数里之外，浑身筋骨痛痛快快舒展开了，深衣才止步旋袂回身，笑盈盈望向直追而来的张子山。只差出自己十步之外，这个张子山的轻功也是不凡哪。&ldo;姑娘轻功绝顶，在下自叹不如。&rdo;&ldo;诶，别这么文绉绉的。‐‐我没走错路吧?你们胤天府衙门在哪里呀?&rdo;&ldo;姑娘足下，就是停尸房。&rdo;&ldo;……&rdo;她朱深衣就和死人这么有缘么!作者有话要说：喵，预告下，周二早上9:10也会更新☆、集齐十三只手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有些描写带来不适，请尽情抽打作者……胤天府衙门中防得极严，十步一哨，百步一岗。又有衙卫成列，来回巡逻。张子山轻车熟路，带着深衣轻松避开耳目，掏出钥匙开了停尸房铁门。冲天的腐臭尸气。深衣连忙掩鼻。张子山拿出块白布方巾给她，深衣却摆手道：&ldo;若是掩了口鼻，就闻不出味道了。&rdo;张子山点点头，带上门，捻亮了火烛，房中亮如白昼停尸房中的窗子都挂着黑色的厚重毡帘，用来遮光隔味。整整齐齐，并排一十四具尸体。张子山逐一扯下遮尸布，各色青白僵硬面目、赤-裸身躯一一呈现。奇的是一具具尸身都是面容宛如新死，不见腐朽尸斑。身躯除了全都断去一掌，其余完好无损，不见伤痕。张子山掀开倒数第二具尸体时，深衣忍不住&ldo;啊&rdo;了一声。这具尸体深度腐烂，已经不辨面目。暗黄色的尸水流出来，隐隐可见蛆虫蠕动。令人作呕的尸臭就是从这具尸体上散发出来。最后一具，全身发白、泡起、皱缩，泛起浅淡尸斑。胸腔打开，配着那狰狞鬼面，看得深衣喉头发紧，寒毛根根竖起。自己当时还压过这东西……呕。空气中除了尸臭，似乎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泥腥味，闻起来像骨鲠在喉，十分怪异。深衣凝神辨别这味道，发现是从这些尸体口中散出。仔细瞧去，尸体腮帮子都微微鼓起，嘴里像是含着东西。深衣合掌夹了根仵作用的木棍，便要去拨开尸体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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