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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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衣兴奋道：&ldo;精彩!&rdo;拎起南向晚的后领，提到自己身旁，&ldo;不看可惜了!&rdo;那小生剑掩半唇，涂了雪白脂粉的美靥上牵出一个媚乱笑意，闪闪烁烁映照出几重光影。他微翘了兰花指，轻轻拂过明泓剑刃，妖妖娆娆地道：&ldo;连个一品都没混上，也配跟小爷动手?&rdo;他两番说话，都是用了越剧中的戏词腔调，华美之余又带着十分的吊诡，令人心中又欢喜又忐忑，像被摄了魂儿一般。深衣以气声问道：&ldo;你说，他怎么知道那人不是一品?&rdo;南向晚有气无力道：&ldo;看兵器。执名一品是全凤还楼唯一一个用剑的，孟章一品用九连环，监兵一品是梨花双枪。&rdo;深衣点点头，那夜来袭的人用剑，难怪陌少会猜测他是一品执名。见南向晚像是说完了的样子，不由得问道：&ldo;不是还有个凌光一品么?&rdo;&ldo;凌光一品早就死了。凤还楼，如今只有三个一品杀手。&rdo;&ldo;啊?&rdo;深衣讶然道，&ldo;被杀的?那么杀他的那个人就应该成为一品啊?&rdo;&ldo;话虽这么说，可那人早就叛出凤还楼了，楼中接连发出一十三道九仙令通缉追杀，赏金积攒至今，已经有万余两白银了。&rdo;小生和那杀手激战正酣，整个戏园子里已经是空荡荡一片，桌椅俱散作碎屑，凌乱满地，唯余了戏台前一张八仙桌，阿罗舍悠然坐于其侧，享大自在，温温然呷一口清茶。剑光漫漫，青冥浩荡。利刃带煞，黑风无影。这二人愈斗愈烈，身影穿梭往来，令人眼花缭乱，难分彼此。深衣津津有味地观战，听着南向晚将七年前凤还楼的一场风云剧变絮絮道来。凤还楼虽然分作凌光、执名、孟章、监兵四个阁子，然而凌光阁却凌驾于另外三个之上。只因为凌光一品，乃是楼主亲信，同楼主一同挣下了凤还楼的一片江山。凌光阁子训练自养杀手，另外三个阁子，却都是从江湖上募来的亡命之徒。然而七年之前，一个二品的自养杀手杀了凌光一品，并将凌光阁中所有见过他的人屠戮殆尽，放出楼中人质后，在江湖上销声匿迹。&ldo;哈，这么说，那个自养杀手还是陌少的救命恩人。&rdo;深衣略略有些兴奋，&ldo;这人叫什么名字?&rdo;话一出口，深衣便觉懊悔，她记得南向晚说过，九仙夫人是凤还楼唯一一个公开名号的人。那么这个凌光二品，定然也是没有名字的。&ldo;陌上春。&rdo;南向晚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ldo;九仙飞令连发一十三道，全江湖黑白两道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黑道的人都想杀了他，爬上一品凌光的位置;白道的人也想杀他，扬名立万。只是到如今，黑白两榜上这个名字都没有抹去。&rdo;&ldo;我……我就是因为见过这个人，所以再也没敢再在凤还楼做下去，四处躲躲藏藏到了今日。想着京城到底是天子脚下，所以这些年一直呆在这里。&rdo;深衣认认真真听着，狐疑道：&ldo;这人叛出凤还楼，又放出人质，应该是个好人才对呀。&rdo;南向晚苦着脸，道：&ldo;要说是好人，也未尝没有道理。我当时是个小掮客，专给下三品的杀手拉生意。当时陌上春过来，从来只挑恶人。便是恶人，也不挑有家有口的。这种孤寡恶人，大多是亡命之徒，别的杀手避而远之，却是陌上春最喜欢的。但他杀人如麻，哪里能这么轻易就论了好人。&rdo;&ldo;说不定他也有他的难处。&rdo;深衣笃定地觉得，这个陌上春既然能放了陌少这些人质，那必然人性深处的善根未断。能够从九品一步步爬到杀手之巅，一夕之间戮尽楼主自养爪牙，血洗凤还楼，听来竟有些忍辱负重孤胆英雄的意味，不由得向往道：&ldo;你既然见过陌上春，他长什么样子?&rdo;她嘿嘿一笑，&ldo;这个名字听起来，倒像是个俊秀人儿呢。&rdo;南向晚难得地&ldo;嗤&rdo;一声笑了出来，拍拍深衣的头，摇着头同情道：&ldo;嗳哟，真是个春心萌动的小姑娘。你可要大大地失望了，这陌上春，长得干枯瘦小，是个矮脚虎!&rdo;&ldo;啊?!&rdo;深衣险些失声，慌忙捂住了嘴，极小声问道：&ldo;真的啊?&rdo;南向晚道：&ldo;我还骗你不成?那陌上春从来都是蒙面，但是要辨认他的身份，却十分容易。凡属自养杀手，耳后会黥字，无法除去。他黥的那字独一无二，是个朱篆&lso;春&rso;字。他用一对陌刀，通体窄长，有他大半个人高。那刀不分刀刃刀柄，只在手握处包上革套。别的都可以伪装，身材、黥字和兵器却难以替代，所以我不会认错人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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