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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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闻樱：&ldo;那个人给你灌了什么鸡汤，你连爸爸妈妈的话都不听了？&rdo;孟怀瑾拦住付闻樱，再度叹了口气：&ldo;沁沁啊，你看问题还是太浅。情在浓时，饮水都甜。可一旦爱情消磨干净，糖水也苦。等到那时，人性的丑恶会成倍放大，争财产，撕扯……只有你想不到的。说句不中听的，这段关系里，他是坐享其成的那个。认识你，他可以少努力多少年？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他没车没房没钱没个体面工作你都不在乎。爸妈养你这么大，宠着你，那么多人伺候你，不是为了送你去别人家里洗碗擦地洗衣做饭的。给你买最好的东西，保你衣食无忧，也不是为了让你把自己有的一切去贴补婆家的。&rdo;饶是许沁，听到这几句话，也不免眼眶泛红。最戳心，不过情。&ldo;父母的阅历比你深，不想你栽跟头后悔。这样的大事，你一定得听父母的意见。&rdo;他言辞恳切，许沁也动容，可……&ldo;爸，我知道你担心，心疼。你们不相信他，但我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能不能相信我？而且……这段关系里，我才是坐享其成的那个。而且……&rdo;生平第一次和父母对谈，她想表达的太多，理还乱。说到半路卡了壳，千万条为他准备的理由都消退下去，只剩最本能最原始的一条，刻在心头。她一瞬间就沉定下去了，手指抠一下桌子，声音也轻了下去，&ldo;我真的很喜欢他。&rdo;她的声音很轻，纱一般弱而颤，&ldo;很喜欢，是每天都想见到他的那种喜欢。……见到他就开心，我……我就只是想要开心而已，不行吗？&rdo;&ldo;好像，没有遇到他的日子，就没有开心过，怎么办呢？&rdo;她鼻尖些微发红，轻轻吸一下鼻子，又恢复了镇定，看向付闻樱，道：&ldo;妈妈，你说，人不能什么都想要。我懂的。&rdo;她点点头，&ldo;如果，和他在一起，就必须要失去一切东西，让生活没那么简单了；如果，和他在一起，就必须要面对你们说的那些困难。那么……我想选择他，可不可以？……我就想要他，行不行？&rdo;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说过，爸爸，妈妈，洋娃娃我想要卷头发的，不想要你们选的直头发；房间的颜色我想要浅蓝，不想要你们选的米黄；生日宴我想吃梁市的特色菜，不想吃你们选的本地菜……从来没有。她从未表达过她的喜好，一次也没有。孟怀瑾蹙眉不语了，付闻樱亦良久不言，她意识到了许沁身上的改变，她不能相信，也不能允许，这样的忤逆和违抗在她眼中如同大罪。她淡问：&ldo;失去父母和亲人，失去整个家族，也要选择他吗？&rdo;许沁一怔，盯着她看；她表情冰封，冷酷回视。&ldo;为什么妈妈一定要这样？&rdo;&ldo;不然该怎样？顺着你的心意来？！沁沁，你看看你的几个伯父姑妈，你的堂哥堂姐们。孟家走到今天的地位，不是靠顺着谁的心意来，也不是靠着你嘴里的开心二字。靠的是大局为重，家族为先。如果人人都只是为了开心，孟家早就被对手打压得分崩离析。我没有逼你非嫁给谁，但你至少选一个像样的。&rdo;付闻樱彻底表明了态度，&ldo;这件事，根本没得商量。&rdo;许沁面色微白，一言不发。付闻樱看一眼她的脸色，知道自己的意思已传达得足够清楚，重新拿起筷子。许沁低下头，为什么偏偏是在家里，在她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家里。她坐的这个位置，桌沿上的刻痕，还是她小时候划的呢。她眼睛一热，视线有些模糊，但很快就被眨去。她手伸进兜里，掏出了一串钥匙放在餐桌上。松手时，金属磕在木桌上，轻轻一声响。两把钥匙，车的，复式楼的。&ldo;我也没得商量。&rdo;许沁说。&ldo;你！‐‐&rdo;付闻樱惊怔，脸上一贯的优雅冷静被震怒取代，&ldo;你真要为了一个男的跟家人决裂，什么都不要了？&rdo;孟怀瑾拿手撑住额头，痛心而无奈。许沁摇头：&ldo;就算我被赶出家门，你们永远都是我的父母。养育之恩，我会报。我会每周回来看你们，就算你们赶我，骂我，不准我进门，我都会来。……你要不高兴，就每周骂我一次。要是连骂都不想骂，不想跟我讲话，……我也会来看你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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