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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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璋奇道：&ldo;我没有特别喜欢咖啡。&rdo;唐奉儒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笑说：&ldo;是，我说错了。请坐。&rdo;周子璋坐了下来，唐奉儒为他沏茶，照例将杯子奉在他跟前，说：&ldo;我好这一口，人活着越活越回去，现代化虽然方便，可也扼杀了许多趣味，有时候我真想学荣格。&rdo;&ldo;荣格？&rdo;&ldo;对，心理学大师，他晚年的时候专门找了一个僻静的乡下，住一间房子没电没水，过回古代生活。&rdo;唐奉儒微笑说：&ldo;你猜他在里面干嘛？&rdo;&ldo;我对心理学不熟。&rdo;周子璋老实地回答。&ldo;他在里面跟鬼魂对话。&rdo;唐奉儒得意地笑了。周子璋心里一动，低头喝着茶，忍不住问：&ldo;唐先生，你，能做到吗？&rdo;&ldo;什么？&rdo;&ldo;跟死去的人说话。&rdo;周子璋问。&ldo;不能。&rdo;唐奉儒摇头说：&ldo;我们唐家的人，虽然有些人会有异能，但遗传到我身上的那点天赋，只对活人管用，对死人可不行。为什么问这个？你希望跟谁说话？&rdo;唐奉儒饶有兴致地问。&ldo;我？&rdo;周子璋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ldo;当然是早逝的父母。&rdo;唐奉儒眉毛不抬，低头摆弄茶具，轻声说：&ldo;想说，你很想他们？&rdo;&ldo;想当然会想，但我，主要是，&rdo;周子璋想了想，困难地说：&ldo;我记不得，他们的脸了，如果有可能，我真想看看……&rdo;&ldo;没必要。&rdo;唐奉儒毫不留情地打断他：&ldo;人脑不会留对你没用的东西。你忘记了不正好？&rdo;周子璋摇头说：&ldo;可我，记得很多细节，唯独忘记那张脸。&rdo;唐奉儒叹了口气，说：&ldo;子璋，你这个性格，难怪命不好，把手伸出来，我看看有没有转机。&rdo;周子璋依言伸出手掌，唐奉儒仔细盯了半天，眉头越发纠结，一脸为难，欲言又止。周子璋反倒不以为意，说：&ldo;没什么，唐先生，你不用麻烦……&rdo;唐奉儒放下他的手，目光复杂地盯着他，未了忽然说：&ldo;我这有套衣服，风格太保守了，不符合我们店的风格，送你吧。&rdo;周子璋被他这么不打招呼，突然转移话题弄得有些迷惑，但还是礼貌地笑着说：&ldo;不用了，我不适合……&rdo;&ldo;谁说，你一定合适。&rdo;唐奉儒斩钉截铁地打断他，随即站起身，走去店里，鼓捣了半天，捧进来一套衣服，展开来，居然是一件异常朴素的灰色民国长衫，唐奉儒一迭连声催促子璋去换了来让他看，周子璋没法，只好转去后面更衣室换上，那个尺码不是太合适，但他身高够，穿起来却也自有一种风流儒雅。周子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迷惑了很久，那个青年不仅迥异于自己平时穿着，简直是透着不符于这个时代的气质。他有些不安地走了出来，边走边说：&ldo;唐先生，我觉得有点怪怪的……&rdo;话音未落，却发现茶室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正站着跟唐奉儒说话，背影依稀竟然就是霍斯予。周子璋吓得心跳加速，还好那人听见他的声音，便转过头来，年纪大约三十出头，长得有三分像霍斯予，但五官却没五少那么硬朗，多了几分俊秀，气质却是那种就居上位的人惯有的威严沉着，只是这个人收敛得更好，乍然看上去，竟然有些和蔼可亲。那人本来嘴角含着笑，一看到周子璋穿着这身衣服走出来，笑容却慢慢收敛了，盯着他，脸上表情微妙又古怪，周子璋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求助地看向唐奉儒。唐奉儒脸上的表情一样古怪，却垂头一笑，说：&ldo;斯勉，介绍一下，这位是周子璋，我的朋友。&rdo;那人一听周子璋这个名字，却立即换上冷冰冰的表情，他瞪了唐奉儒一眼，说：&ldo;这就是你约我来的目的？看这个人穿你的衣服装你年轻时候的样子？&rdo;唐奉儒无所谓地轻笑一声，说：&ldo;是啊，像吧？&rdo;那人目光中流露出恼怒和伤痛，但随即一闪而过，转眼间口气已波澜不兴：&ldo;简直不知所谓！你自己的样子，像不像，还要问我？&rdo;&ldo;好好看他，阿勉，&rdo;唐奉儒淡淡地说：&ldo;看看，这么新鲜年轻，毁掉很容易，保持很难。这个意味着什么，你比谁都清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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