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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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彬和姜词同乡，是了解姜家状况的。姜姓在他们那一片是大姓，何至于没有亲戚，不过是人走茶凉，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摆了。安慰的话说多了也腻味，曹彬拍了拍她肩膀，&ldo;要是过年无聊了，给我打电话，我包饺子给你吃。&rdo;姜词笑答：&ldo;好呀。&rdo;&ldo;我还得回去酒吧值班，就不多陪你了。&rdo;想了想，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张纸片塞进姜词手里，&ldo;别人给的，今晚是最后一天，你要是没事，拿去看吧。&rdo;姜词也没拒绝，仔细收好塞进口袋，笑说，&ldo;曹哥，谢谢你。&rdo;曹彬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只叹了声气，摆手道：&ldo;那行，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rdo;人觉得冷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向四周寻点暖和的东西。但一旦离开了这处热源，却会加倍地觉得冷。姜词双手cha在衣袋里，看着曹彬胖而敦实的身影消失在前方拐角处，自嘲地笑了一声，转身走了。&iddot;两日前，梁景行也踏上了归程。他本一直在犹豫是否要见叶篱最后一面，那日在办公室里审阅学生论文，许尽欢给他发来一封邮件。邮件最后，附上了叶篱的近照，她穿着病号服躺在c黄上，由于化疗，头发已经落光了，苍白的脸上挂着笑容，冲着镜头比了一个&ldo;v&rdo;字。真是瘦了太多，仿佛只剩下一把枯骨。正是这张照片，促使梁景行最终下定决心。他在帝都待了两个月，临近过年才回来。回国当天，许尽欢开车去机场接他，见面先嘲笑他一顿，&ldo;胡子好久天没刮了吧，看你这样子，说是刚从戒毒所出来，我一点也不惊讶。&rdo;梁景行笑了笑，没说话。回去路上，许尽欢跟他汇报了公司最近的状况，&ldo;原本是该让刘原来接你的，可他最近累得够呛，连约会的时间都没有，女朋友都差点跟他分手。&rdo;梁景行不知听没听见，只静看着前方，没做声。许尽欢看他一眼，&ldo;梁景行，你要不要紧？&rdo;&ldo;没事，&rdo;梁景行掏出烟盒，&ldo;我抽一支。&rdo;&ldo;我刚戒成功，你别馋我。&rdo;说着，却还是替他打开了两侧车窗。梁景行手肘撑着车窗，将烟夹在指间，片刻，才缓缓地抽上一口。许尽欢叹了口气，&ldo;还能活多久？&rdo;&ldo;不到三个月了。&rdo;一时沉默，过了片刻，梁景行沉声开口：&ldo;这半年，《西贡小姐》正在全国巡演，女主角的位置，原本是她的。&rdo;许尽欢张了张口。&ldo;她跟我说，这一生只有两桩遗憾。一是没能出演ki，二是……&rdo;梁景行停下来，紧抿着唇，寒风将他指间的烟灰吹散，&ldo;二是，我没能拍一张她穿ki戏服的照片。&rdo;许尽欢一时不知如何搭腔。梁景行一支抽完，并未关上窗户，冬日凛冽的风一阵一阵灌进来。崇城下了一周的雪，暗黄路灯光下，被踩得七零八落的积雪路面极为肮脏。许尽欢叹了声气，&ldo;想开点吧，你跟她都分手这么多年了‐‐你姐包了饺子，觉非刚就在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到。&rdo;许久之后，梁景行不带感情地&ldo;嗯&rdo;了一声。梁景行到达姐姐梁静思家里，饺子刚刚下锅。正在玩游戏的陈觉非冲上来给了他一个熊抱，&ldo;舅，可想死你了。&rdo;梁景行将他爪子扒下来，&ldo;我看你是想你爸妈不在的逍遥日子。&rdo;姐夫陈臻打了声招呼，&ldo;景行，回来了。&rdo;梁景行点了点头，&ldo;回来匆忙，没带什么特产。&rdo;&ldo;要什么特产，陈觉非已经够麻烦你了，&rdo;陈臻笑说，&ldo;你姐在厨房。&rdo;梁景行去厨房跟梁静思打招呼。饺子已经浮上来，梁静思关了火，梁景行在一帮递碗。梁静思将饺子盛入碗里，&ldo;叶篱的事，我听尽欢说了……&rdo;&ldo;没事，&rdo;梁景行打断她，&ldo;她一直在配合治疗。&rdo;梁静思叹了声气，想要安慰两句，却又无从说起，最终只将盛好的饺子往台子上一推，&ldo;帮忙端出去吧。&rdo;吃完，陈觉非留梁景行在自己家里睡，许尽欢说：&ldo;觉非，快别折腾你舅舅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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