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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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少海这回恰好到哈尔滨开会，听说佘檀舟也来，出于两家人三十多年的交情，他只想置办老邻居间的一场便饭，所以拒绝了省委和军分区一些干部的邀请，独自带着佘檀舟和如也到了这里，随行的部队干部都在外面。桌上五菜一汤，可能是因为两个人第二天都要开会，所以桌上只有一小壶温着的茅台。在如也的印象里，东北人做菜都有种粗犷彪悍感，分量足，味道实在，咸就是咸，酸就是酸，不像自己老家那边，酸中带甜，甜里又有一丝绍兴黄酒的香。而花园邨却难得细致，取了东北大汉们的实在，北京老贵族们的讲究，色香味俱全。如也就负责吃饭，当然也听到了他们二人的聊天。柳少海问：&ldo;向晚最近安不安分？我听说南京军分区军演的时候，那小子在掩体里就是呆不住，猴一样。&rdo;苏北的口音。&ldo;您老对向晚要求过于严格，他年纪轻轻就晋了中校，个人素质和能力不容小窥。&rdo;佘檀舟添酒，自己先干为尽。&ldo;他从小就不让我省心，还总闯大祸。&rdo;柳少海坐的时候也是笔挺着，风度翩翩，气质卓然，&ldo;轻舟的事，那么多年了，每次见到你家老佘，我都有种无地自容感。&rdo;轻舟？如也眼珠转了转，佘檀舟好像有个妹妹，叫佘轻舟。佘檀舟沉默了一会儿，把玩着酒杯，&ldo;……十八年，若她还在，也该大学毕业了。&rdo;如也心里&ldo;咯噔&rdo;一下，他妹妹怎么了，难道……？？佘檀舟可能是不太想继续跟柳少海讨论轻舟的事，&ldo;中俄军演时，您与我父亲的合照我看了，两个风采都不减当年。&rdo;&ldo;老喽，哈哈哈……&rdo;柳少海开始细细打量如也，这丫头倒也素净，话不多，看起来二十五上下，正是女孩子结婚的好年纪，&ldo;打算什么时候结婚？&rdo;&ldo;噗……&rdo;如也差点没给呛死。&ldo;害羞了？&rdo;柳少海又大笑。&ldo;您别逗她，她今天生我气。&rdo;佘檀舟还故意看了看她，如也心里那个憋屈啊，他这招毒，她就算当场说&ldo;谁跟你是一对儿了&rdo;，人家柳少海只当她是在闹别扭。太会占便宜了吧。&ldo;姑娘，别生气，檀舟怎么欺负你的，跟叔叔说，叔叔教训他，罚他站。&rdo;柳少海哄小孩儿一样。&ldo;他……他捉弄我。&rdo;如也言简意赅，这会儿嘴忽然甜起来，&ldo;叔叔，您一定要罚他，不然他以后还欺负我。&rdo;&ldo;行，罚檀舟站起来把酒喝了，以后可不能欺负人小姑娘。&rdo;柳少海亲自给倒酒。佘檀舟照做，完了还特宠爱地问：&ldo;不生气了，嗯？&rdo;俊眉微蹙，双目含情，那认真的模样，跟真的似的。如也忽然想起课堂上，风姿清俊优雅的佘檀舟，这会儿居然在一旁哄她，就算是假的，也蛮有意思的。如果这时拍拍他的屁股，说&ldo;好了好了，原谅你了，你跪安吧&rdo;，他会有什么反应？进而，如也脑中深深的&ldo;扒裤门&rdo;又浮现了～&ldo;好啦……&rdo;如也忽然脸红，把他推开，在柳少海眼里，尽是情侣间有爱的互动。&ldo;我家臭小子到现在也没听说有个固定的对象。&rdo;即使当到将军，说到自家儿子，哪个父亲不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ldo;三十出头了，还定不下来，我像他这个年纪，早就……&rdo;如也继续埋头吃东西，从他二人的谈话里，她大概猜出佘檀舟的父亲也在部队，和柳少海一样，早年都在南京军区，所以住一个大院儿。在回宾馆的车里，如也忍不住鸡婆了，&ldo;你妹妹怎么啦？&rdo;&ldo;丢了。&rdo;佘檀舟回答得很干脆，似乎根本没想瞒着她，&ldo;她四岁那年，跟着向晚玩。向晚玩疯了口渴买汽水，一转身，轻舟从此不见了。&rdo;&ldo;没找找？&rdo;总说柳向晚怎么为了你那么拼命呢，原来弄丢了你妹妹，欠你们一家人呀。如也心里暗叹，看来他的人生也不是一帆风顺妻妾成群啊。（人家丢了个妹妹，跟妻妾成群又有什么关系啊姑娘）&ldo;找过。&rdo;佘檀舟从怀里掏出钱包，打开，里面有一张小女孩的照片，大概两岁左右，趴在地上玩沙子的。&ldo;哟，跟我妹小时候长得可真像呀。&rdo;如也随口说。佘檀舟并没接她的话，而是说：&ldo;公安部每次解救被拐卖儿童，遇到年纪跟轻舟差不多的，都通知我父亲，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从未见过轻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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