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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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快下来，这么大个了，多沉啊。&rdo;桂琴在一旁呵斥儿子。桂元笑嘻嘻地从杨沐背上下来，杨沐这才看清楚桂元的样子，小半年没见，个子长高了不少，掉落的门牙已经长好了一颗，另一颗只长出了一小截，旁边的一颗也掉了，还是个缺牙爬。杨沐摸摸他的脑袋：&ldo;元儿长高了不少啊。&rdo;桂元嘻嘻笑：&ldo;叔叔你几时到家的?我爹说你要晚两天才能回来呢。&rdo;杨沐逗他：&ldo;想你们大家了，所以提前回来了。&rdo;桂元双眼放光：&ldo;真的啊?&rdo;&ldo;当然是真的，我还给你带了个好玩的东西。走，去拿给你看。&rdo;桂元跟上：&ldo;是什么。&rdo;杨沐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拿出一枚小小的桃核，确切来说是一枚核雕。桃核虽小，但是上面却雕刻了房子、树木、飞禽等，形象栩栩如生。除了核雕，还有一整套核雕的工具。&ldo;哇，这么小的房子，是怎么弄出来的?&rdo;桂元爱不释手。&ldo;就是用这些小刀在桃核上雕出来的。很厉害吧。&rdo;杨沐有回和颜宁逛京城的时候，看见有人在卖核雕，就买了一个，并且还买了一套雕刻工具。杨沐看见这些小玩意的时候，就想起那年捏的面人来了，他一直将颜宁的面人和他寄来的信都用锦盒装着，锁在柜子里。而自己那只，不知道让颜宁弄哪儿去了，一问，才知道也一直带在身边呢。&ldo;杨叔叔，这些是送给我的吗?&rdo;桂元满怀期待地问。杨沐笑起来：&ldo;是啊，这一套小工具，也是给你的，给你雕着玩。不过要小心啊，这些刀子很锋利，千万别伤到手了。&rdo;桂元飞快地说：&ldo;不会的，我会小心的。我很喜欢这个，谢谢杨叔叔。&rdo;晚上，杨沐给母亲洗完脚，刚要走，被杨母叫住了：&ldo;铁蛋，倒完水你来一下，娘有话跟你说。&rdo;杨沐也正好有话要跟母亲说：&ldo;诶，好的，娘。&rdo;他洗完手回来，坐在母亲c黄边，帮母亲捏腿。母子俩都不说话，屋外蛙声聒噪，显得屋子里格外安静。&ldo;铁蛋‐‐&rdo;&ldo;娘‐‐&rdo;两人同时打破沉默。杨沐停住了，听母亲先说。&ldo;铁蛋，你这次回来先不走了吧，娘有件事要你去办。&rdo;&ldo;什么事啊?娘。&rdo;&ldo;你也老大不小了，娘给你说了门亲事。&rdo;杨沐听得头嗡的一下，一下子炸开了，怎么回事?杨母说：&ldo;姑娘就是赵家岭冲里的。她家姊妹多，穷，那姑娘今年十六岁，排行退亲杨沐&ldo;噗通&rdo;一声跪在地上：&ldo;娘，对不起。我恐怕不能做您孝顺听话的儿子了。&rdo;杨母抬起头，惊诧地看着儿子，颤抖着声音问：&ldo;铁蛋，你怪娘做错了?&rdo;杨沐摇摇头：&ldo;娘，这事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早跟您说，我迟迟不肯娶亲的缘故，是因为我心里有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您也认识，就是颜宁。&rdo;杨母闭了下双眼，豆大的泪水滚出眼眶，果然如此，自己的所有担忧都是真的。&ldo;娘就知道，你跟颜宁一直都不成亲，娘早就猜到了。&rdo;杨沐低着头说：&ldo;对不起，娘。赵家的姑娘我不能娶，明天我就去退亲。聘礼什么的我们都不要了，我登门赔礼道歉去。&rdo;杨母突然严厉起来：&ldo;不能退!你一定要娶赵家的姑娘。你难道还能跟颜宁在一起一辈子?两个男人，算怎么回事!&rdo;杨沐抬头看着母亲的眼：&ldo;娘，您又是何苦呢?我娶了赵家的姑娘回来，也只能将她放在这里，永远也不可能会有您想要的孙子，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我跟颜宁互相爱慕，志趣相投，已经互相表明了心迹，我们相约不离不弃，要白首到老的。&rdo;杨母激动地说：&ldo;你们怎么可能在一起?颜先生也不会允许的。&rdo;杨沐摇了下头：&ldo;不是的，先生已经答应了，昨天晚上，我们就在先生家把这事说开了。&rdo;泪水划过杨母沧桑的脸颊，她的唇颤抖着：&ldo;连颜先生都答应了?他怎么会答应呢?&rdo;杨沐没敢上去给母亲擦眼泪：&ldo;颜宁在京城的时候，被人冤枉，入了大狱，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出来后他就写信告诉先生我们的事了，他觉得，经过了这么一遭，所有的事情都及不上珍惜眼前人这么重要。&rdo;杨母听得泪水也忘记流了。杨沐继续说：&ldo;娘，其实我也有一件事瞒着您。那年去昆明的时候，我在贵州被人打劫，差点被人杀了，好在是只受了点伤。&rdo;这回杨母激动了，翻身下c黄：&ldo;啊?铁蛋，你受伤了?在哪?快让娘看看!&rdo;杨沐连忙扶住母亲：&ldo;娘，没事，早就已经好了。&rdo;杨母抓住儿子的衣服，着急地问：&ldo;伤在哪儿呢?让娘看看!&rdo;杨沐只好解开衣服，露出已经好了的伤口给母亲看：&ldo;您看，已经好了，不碍事的，娘。&rdo;杨母举过油灯，仔细地看儿子的伤口，早已愈合的伤口还留着暗红色的疤，疤痕狰狞，杨母伸手去摸，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原来那阵子做的梦都是真的：&ldo;铁蛋，还疼不?&rdo;&ldo;不疼，娘，已经好了。伤口不是很深，当时石大夫在场，很快就帮我止血包扎了，没有事。&rdo;杨母突然伸手打了两下儿子的胳膊：&ldo;叫你不要去冒险，你偏要去。你要是万一有个什么，娘可怎么活?&rdo;说着说着就搂着杨沐嚎啕大哭起来。杨沐眼眶也有些湿：&ldo;娘，对不起。我以后不是不去了嘛?而且也没有事，真的，娘，别怕。&rdo;杨母哭着说：&ldo;你以后哪儿都不许去了，就只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rdo;杨沐有些哭笑不得了，就知道会是这个情况。只好安抚母亲：&ldo;娘，没事，只要我不去云南，就没有危险。我不会再轻易去冒险了。&rdo;杨母只是嘤嘤地哭。杨沐叹口气：&ldo;娘，我也算是在鬼门关前跑了一趟的人了。我知道活着真的不容易，所以我要好好待我身边的每一个人，让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安心快乐。娘，我真的离不开颜宁，请您一定要原谅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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