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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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雪梅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约莫二四十五岁。她和大嫂一样，皮肤特别白，不过身材匀称，脸上的五官的组合，也显得冷清些。她怀里正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手轻轻地拍打着。谭如意这才想起来，上回的家宴上，她是见过这女人的。当时她怀里的孩子在扯桌布，被她呵斥了一声。菜点完后，方雪梅又提起水壶，将大家跟前的茶杯斟满，笑着说：&ldo;这回回来，真是把大家打搅了。奶奶说在家里吃顿便饭就好，可我们这么远回到跟前，不请一顿饭，就太不识礼数了。&rdo;她说着，忽从提包里掏出一只盒子，递给谭如意，&ldo;如意，上回吃饭的时候匆匆忙忙的，也没来得及跟你说上话，只是我给你带的一点礼物，我不识货，也不知道东西好不好，就当是个见面礼，你别嫌弃。&rdo;谭如意急忙接过，连声道谢，打开一看，竟是一个翡翠的镯子。上回沈老先生送她的玛瑙镯子她都没戴，好好的收着，想着哪天还得原样换回去。眼前又来一个，她哪里敢收，当下推回给方雪梅，&ldo;这太贵重了，大嫂你自己戴吧。&rdo;&ldo;哎呀没事儿，这翡翠成色也不好，值不了几个钱。我倒是想戴，可太胖了戴不进去，我妹妹又不喜欢这些东西，放着也是浪费了。&rdo;谭如意为难，沈老太太忽开口说，&ldo;如意，就收下吧。&rdo;谭如意这才接过，但仍有些无功不受禄的忐忑。又坐着聊了一会儿，谭如意才知道坐在方雪梅身旁那个女人是她堂妹，名叫方晓葵。方晓葵全程没开口，谭如意摸不透她的身份，悄悄地问了问沈自酌。沈自酌眸色一沉，却是没有回答。谭如意不免开始胡思乱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谬，一一否决了，始终没猜出来这方晓葵到是沈家的什么人。过了一会儿，忽听见方雪梅叫自己的名字，谭如意回过神来，却听方雪梅笑呵呵地说：&ldo;我家子轩明年就要小升初了，我想找你打听打听，你们学校怎么样？&rdo;&ldo;私立初中里面，升学率还是比较高的。&rdo;谭如意如实回答，&ldo;不过有点难考，进去的学生，一律还得交两万块钱。&rdo;&ldo;钱是小事，我就问问，你们师资力量如何？硬件设施呢？&rdo;&ldo;都还行，大嫂你要有空，可以自己过去看看。&rdo;方雪梅笑说：&ldo;我这刚回来，一铺拉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实在抽不出空来。要不这样，如意你看方不方便带着子轩去看一眼，让他自己感受感受。&rdo;谭如意想了想，&ldo;下周有三天的教学参观日，不如子轩那时候去吧。&rdo;沈子轩正在一旁玩着平板电脑，听到这话，抬头瞟了谭如意一眼，撇了撇嘴。&ldo;那正好，到时候我让子轩去找你。&rdo;沈自酌看了方雪梅一眼，忽说，&ldo;我带子轩去。&rdo;方雪梅哈哈一笑，&ldo;我就怕劳烦二弟，没敢开口。这样更好了，子轩这孩子调皮，他一个人我也确实不太放心。&rdo;末了，她又说，&ldo;我就知道如意你是个好姑娘，斯斯文文的，说话细声细气，性格又好。&rdo;谭如意有些尴尬，&ldo;大嫂，你谬赞了。&rdo;说这番话时，沈老太太全程板着一张脸，神情不豫。菜很快上齐，方雪梅主动给沈老太太和沈老先生夹菜。夹到沈老先生时，沈老先生将碗往旁边一推，避开了她的筷子。方雪梅脸上的笑意霎时凝住了，忽而放下筷子捂住脸，声音哽咽，&ldo;爷爷，我知道您还在生我和晓葵的气，可这孩子都生下来了……晓葵也不容易，一个未婚女人，顶着这么大的压力。您即便不原谅我们姐妹，您也得替您的亲儿子考虑是不是……他都这个年纪了，老来得子，多不容易的事……&rdo;&ldo;雪梅！&rdo;沈老太太忽抬高了声音，&ldo;吃饭就吃饭，别说些有的没的。&rdo;谭如意听得云里雾里，试图将方雪梅话里的意思捋清楚。沈自酌往她碗里夹了一箸菜，&ldo;吃菜。&rdo;谭如意&ldo;哦&rdo;了一声，收回目光。方雪梅渐渐止了哭，将脸抹了一把，又笑起来，&ldo;说了些丧气话，大家别见怪。我跟子轩他爸选择回来，也是想着能在爷爷跟前伺候一些日子。不管爷爷你们是不是嫌弃我们，该尽的孝道，总还是要尽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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