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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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2页）

&esp;&esp;这种用金刚炼制的斧头才可以劈裂的铁拐竹，在北营最大的作用便是用来制作引水的渠道。

&esp;&esp;源源不断的温泉水通过竹河流向四面八方。

&esp;&esp;而今，终于有一道竟然流到了浣衣房来。

&esp;&esp;十多个衣衫褴褛的女子雀跃的等在铁竹前，竹子的接口处是一方半米深，宽三米有余的长方形人工河道，河道下面是细密的小石块，整个长约十米，再往下便变得狭窄起来，变成浅浅的一溜，汇入到远处断望河的支流中。

&esp;&esp;河道的挖掘和铺设石子花了她们整整一天的时间，但是每个人都发自内心的努力着，很快，就会有温暖的泉水，在这样的时候，也许还可以趁着夜黑人静偷偷沐浴一番。

&esp;&esp;浣衣房向来是罪妓最恐惧的所在，这里劳作辛苦不说，寒风入骨，长年都在寒水中洗涤，很多女奴手脚甚至脸上都长满了冻疮，冻疮红肿，一旦稍微暖和，便是刺骨的瘙痒，而倘若耐不住痛楚抓挠，破了伤口之后便是溃烂发炎。

&esp;&esp;就算他日开恩或者处罚期限到了，回去也是容貌受损，再无翻身的依仗。

&esp;&esp;至于那些轮值过来的妓子，大多知晓这种情况，她们宁愿花费些布帛或者一点面脂，来回避大部分的工作。

&esp;&esp;所以，温泉水引过来，最最收益的便是这些长年在此受罪的罪妓女奴了。

&esp;&esp;宁卿没有向浣衣房众女传达枫娘要她和红姑一起管理浣衣房的命令，她不希望现在节外生枝，越多的人注意，逃跑计划就会越受影响。

&esp;&esp;所以在看到开始铺设铁拐竹时，她便立刻开始着手去准备迎接温泉水，坚硬的地面冻的很紧实，只有用铁拐竹碎片慢慢挖掘，她在地上先画出一个大致的轮廓。

&esp;&esp;女奴们神色莫名站在旁边看着宁卿，好一会，终于看出她要干什么。

&esp;&esp;是啊，泉水来了，怎么用呢，一个接着一个用木盆去接吗？这样明显费时费力而且很浪费啊。当然是挖个池子最省事！

&esp;&esp;王珂和秋生首先加入了她的阵营，抓着两块坚硬的石头行动起来，接着便是其他原本呆滞的女奴，一个接着一个，都围了过来。

&esp;&esp;贺春归冷冷站在身后的木房边，一双眼睛像春天出洞的毒蛇，恶毒而冷酷，原本是她“打手”的两个依附女奴，一个还缺了半颗牙齿，这时候，犹豫了一下，也都走了过去。

&esp;&esp;贺春归噗的一声吐了口唾沫，转身回了房。

&esp;&esp;——这还没说什么呢，就把自己当回事了。红姑不回来，你就真以为猴子能称大王。

&esp;&esp;众女劳作到半夜，将温泉池子挖了出来，又在池子下面扑了密密麻麻的小石块，两边的池道上也一一摆上大的石头，这样子，洗涤捶衣就方便多了。

&esp;&esp;大功告成，人人身上都是一身热汗，脸上却是轻快的神情，大家相互看着，第一次，在这噩梦般的地方竟然也生出一点点希望来。

&esp;&esp;汩汩的泉水从远方流过来，哗啦啦的水声像是一首音符，终于来了！水流越过大半个北营，慢慢汇聚到池子里，慢慢的，一小汪泉水汇聚起来，散发着嘶嘶热气。

&esp;&esp;一个女奴小心翼翼伸出手指，摸了一摸，惊讶的叫道：‘呀，真的暖和！”

&esp;&esp;其他人会心的看她一眼，嘴角翘起来，秋生大声道：“你傻呀，温泉可不就是暖和的吗？”

&esp;&esp;大家都笑起来。第一次，对浣衣这件事不再有恐惧，反而有了些小小的期待。

&esp;&esp;挖出来的一大堆土堆在旁边。突兀的像是一个巨大的坟堆，再搬走这可是个不小的工作量。

&esp;&esp;王珂看向宁卿，眼里带着询问：“要不要大家一起把这些土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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