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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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心事的人会醉，会醉的人都有故事。对面女人问她：&ldo;后来呢？他出国了，你考上研究生了？&rdo;梁笑笑抿唇，目光落在桌子上，没动，半响说：&ldo;没有，飞机坠海了。&rdo;女人抱着自己的膝盖，侧头看她，可梁笑笑低着头，与远处静谧的深山一样，半张脸淹没在黑暗中。她突然抬起头，目光在灯光下通透，梁笑笑说：&ldo;这是六年多前的事，我后来都忘了。&rdo;女人说：&ldo;现在都想起来了？&rdo;梁笑笑点头。她当年忘记的，现在都想起来了，一幕一幕，在脑海里回转，就像昨天刚刚发生一样，她不记得当年的心情，她只能体会现在的心境，从头到尾，彻骨的寒意。在叶兆跟着顾良离开前，他们一直有联系，他的电话大多半夜打来，宿舍没人的时候，她躺在床上接，有人，她爬下床，披着衣服去楼道，坐在楼梯口和他打电话。最后那通电话接通时，梁笑笑从扶梯上爬下来，悄悄说：&ldo;等一下，我拿件衣服。&rdo;叶兆说：&ldo;多穿点。&rdo;梁笑笑披上件外套，拿了钥匙，出门，关上门后，她在灯光照亮的走廊里说：&ldo;我出来了。&rdo;叶兆却突然问她：&ldo;你们宿舍楼晚上关门？&rdo;梁笑笑说：&ldo;关啊，最晚十一点，阿姨就锁门了。&rdo;她突然觉得奇怪，怎么突然说这个？电话那边，叶兆的声音很轻：&ldo;出得来？&rdo;梁笑笑一愣：&ldo;你在哪儿？&rdo;叶兆说：&ldo;宿舍楼下。&rdo;然后，梁笑笑就疯了。她穿着拖鞋往楼下跑，一边跑一边对那边说：&ldo;你等下，我很快下来。&rdo;她跑到一楼，拍一楼值班阿姨的宿舍门，死命敲，一边敲一边喊。拍了半分钟，门开了，宿舍楼阿姨一脸怒容，但压着火，以为有急事，皱眉问：&ldo;几零几啊，出什么事了？&rdo;梁笑笑一脸急色，去抓阿姨的手，说：&ldo;阿姨，我东西掉楼下了，我得去捡回来。&rdo;阿姨以为是特别值钱的东西，要不然也不会着急成这样，她转身去桌子抽屉里拿钥匙，一边拿一边皱眉说：&ldo;东西怎么掉楼下去了？大半夜不睡，在阳台上晒月亮呢？&rdo;阿姨开了门，刚要说去拿个电筒照一照，梁笑笑已经一阵风从拉门门缝里钻出去了，消失在夜色里，人影子都没看到一个。梁笑笑跑出宿舍楼，一眼看到了黑色灯柱下矗立的人。她跑过去，伸出手，被叶兆一把抓住，捞进怀里。叶兆搂着梁笑笑的肩膀，快步朝前走，梁笑笑喘着气，抬眼，看到叶兆硬朗的下巴弧线，朝前迈的步伐没有一刻犹豫。她甚至还小跑了起来，说：&ldo;快点，要不然阿姨要追过来了，我说我掉了东西，出来捡的。&rdo;叶兆嘴角一弯，跟着加快脚步，重复了一遍梁笑笑的话：&ldo;出来捡的。捡到了？&rdo;梁笑笑嗔怪道：&ldo;捡到了！快走！&rdo;半夜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开车进学校当然不可能，叶兆爬墙进来，现在带着梁笑笑爬墙出去。站在墙根下面，叶兆问她：&ldo;会不会爬？不会我教你。&rdo;梁笑笑看了看学校的围墙，拿眼睛测量高度，搓搓手说：&ldo;会。&rdo;后退、跑、冲刺、踩墙，结果一脚从墙上把自己蹬下来。梁笑笑直瞪眼，叶兆站在一边，赶忙把人捞住。梁笑笑差点闪了腰，靠着叶兆，抱怨说：&ldo;一定是我最近吃胖了。&rdo;叶兆笑起来，说：&ldo;我托你过去。&rdo;梁笑笑突然想，不对啊，现在是大学，又不是高中，虽然宿舍楼是十一点关门，学校大门又不关，进进出出根本没人管啊。她揉了揉脸，指了指旁边，说：&ldo;大哥，我走大门，你慢慢爬墙。&rdo;叶兆放开梁笑笑，踩着墙，两下攀上墙头，坐在上面居高临下看她：&ldo;我开车到门口。&rdo;梁笑笑抬起眼，看向叶兆，把手伸了过去，笑眯眯道：&ldo;拉我一把。&rdo;两人的手碰到，叶兆手腕一紧，用力一带，梁笑笑还真的爬了上去，看上去十分有爬墙头的经验。两人肩并肩坐在围墙上，叶兆看梁笑笑，梁笑笑两条腿荡了荡。她笑眯眯的，整个人都很开心的样子，她说：&ldo;现在去哪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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