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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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笙道：&ldo;祝夫人最看好谁？&rdo;&ldo;要说看好，那都是看好的。祝夫人人很好，对谁都一样，要说特别……好像也没有。&rdo;斯文的眼镜男一边说一边看向同伴寻求认同。同伴说：&ldo;反正对我们是没有。&rdo;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少妇说：&ldo;有一个。她当时对梁晓宇特别好，还想认他做干儿子呢。&rdo;司徒笙来了精神，将西瓜分成好几份，一人一片地分出去，然后自己留了一片边啃边问：&ldo;梁晓宇今天来了吗？&rdo;少妇说：&ldo;他六年前就过世了。他走的时候，祝夫人还特意去医院看他了呢。&rdo;司徒笙默默地记下名字，发短信让罗蜜查人。身边的人一拨拨地换着，中间又提到了几个名字，删除女性，剩下的男性一共有八个，在场的有五个。罗蜜一个个地调查他们八年前的动向。&ldo;有两个十年前就出国了，不可能。三个住在外地，剩下三个留在a市，分别是梁晓宇、杨杰和马福。&rdo;司徒笙道：&ldo;把他们的照片与祝夫人的孩子进行面部比对。看看谁比较有可能。&rdo;&ldo;好的。&rdo;司徒笙挂断电话，伸了个懒腰。这笔生意十分的无趣，好在工作环境舒适。湿漉漉的海风吹在脸上，有点黏，有点热，但心境很开阔。他占了个躺椅，正打算躺下好好睡一觉，手机却不慌不忙地响了起来。司徒笙看到来电显示，有些惊讶，又有些担忧，很快接起电话，思忖了一下，道：&ldo;江夫人？&rdo;&ldo;嗯？你叫我什么？&rdo;江丽华不悦。司徒笙察觉她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改变，放下心来：&ldo;江妈妈。&rdo;江丽华道：&ldo;最近怎么不来家里玩了？&rdo;她语气自然亲切，让司徒笙产生了一种自己以前天天往她家跑的错觉。他道：&ldo;最近有点忙。&rdo;她叹了口气道：&ldo;孩子大了都爱往外面跑。灏亨也是，一个月也就回来两三趟。&rdo;司徒笙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ldo;他今天回家，脸色不大好，好像没有睡好，心情也差。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多找他聊聊，替江妈妈问问他有什么心事。孩子大了，父母的话不一定听，朋友的话却很要听的。&rdo;司徒笙想：我们多聊聊的结果一定不是你喜闻乐见的结果。想是这么想，他还是答应下来。江丽华说：&ldo;我们刚刚吃完晚饭，你现在打电话给他正好。&rdo;司徒笙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一时间找不到推托之词，只好说：&ldo;……我现在有点忙。&rdo;&ldo;什么时候忙好呢？&rdo;&ldo;……&rdo;&ldo;上个洗手间的时间总有吧，一边打电话，还不浪费时间。&rdo;她安排得如此科学，司徒笙无法反驳，只好答应下次上洗手间，一定打电话给英灏亨‐‐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这么古怪！司徒笙睁着眼睛躺了会儿，肚子就咕噜咕噜地闹得慌。但潜意识不想打这通电话，干脆忍着，过了会儿，肚子就开始疼了，他换了个姿势，侧躺着，缩起脚，肚子胀鼓鼓的，越疼越厉害。他低咒一声，决定不和自己的膀胱过不去，麻利地起来，小跑着去了洗手间。当水声哗哗响起的那一刻，司徒笙觉得自己的人生得到了升华。虽然不打电话，江丽华也不会知道自己偷偷地解决了需求，但是，他很明白，自己与英灏亨要破冰，这通电话必然是他主动。而未来的关系，还要看英灏亨脑袋里的那根筋能不能转过来。他回到海滩，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拨通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应答。司徒笙心有点凉，松了口气，正要挂下电话，英灏亨的声音突然在那头响起：&ldo;别说话，你给我听着。&rdo;……他最怕这种情况！司徒笙的道：&ldo;你冷静点先听我说，我们最好还是保持……&rdo;&ldo;闭嘴。&rdo;英灏亨低吼，情绪十分激动。司徒笙沉默了，决定关键时刻装信号不好。英灏亨深吸了口气道：&ldo;冷静点，帮我报警。&rdo;司徒笙一怔，紧张道：&ldo;发生什么事了？&rdo;英灏亨声音非常紧绷，听得出是在努力保持镇定：&ldo;我的刹车失灵了。&rdo;第十局任务倒计时。司徒笙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却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打断英灏亨，错过重要的信息，更怕使得英灏亨分心。英灏亨继续道：&ldo;我在望春北路中段，正在朝镇安路的方向行驶。&rdo;司徒笙站起来时没看到罗蜜的身影，于是疾步往人群中走，与一个中年人擦肩而过之时，右手不着痕迹地抽出对方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手机上了图形锁，他将黑漆漆的屏幕放在灯光下看了看，上面有个清晰的&ldo;z&rdo;形指痕。看来英灏亨的运气不好，他的运气却很不错。司徒笙飞快地解锁，然后进入地图，搜查英灏亨所在的位置：&ldo;不要急，我正在找地方让你蹭一蹭。&rdo;前方有山道！他去过那条道，英灏亨的车道正好靠着山。他一手拿着手机与英灏亨说话，一手飞快地发短信给罗蜜，让她通知交警配合。英灏亨还在说话：&ldo;还好这个时间路上的车不多……&rdo;他的声音猛然顿住，手机听筒那一头传来极为响亮的两声喇叭声。司徒笙提心吊胆地问道：&ldo;你现在车速多少？&rdo;过了两秒，才传来英灏亨的回答：&ldo;八十码。&rdo;司徒笙道：&ldo;自动挡还是手动挡，开的是什么车？&rdo;英灏亨道：&ldo;宝马，自动挡。&rdo;司徒笙道：&ldo;好的，现在听我指挥。首先，打开应急灯。不停地按喇叭，提醒其他车辆不要靠近你。&rdo;一直知道他的声音很好听，但英灏亨从不知道他的声音除了好听外，还有安抚人心的力量。他松开指关节用力到发麻的右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的冷汗，重新抓住方向盘，又换左手擦了擦。&ldo;用手刹，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不能让刹车线拉断！&rdo;司徒笙一字一顿地说，&ldo;拉了就放。&rdo;英灏亨双目紧紧地看着前方。一辆桑塔纳教练车在前方慢悠悠地行驶，车道仅容一来一往两辆车经过，以自己目前的速度，撞上是迟早的事。他现在面对的只有三个选择：其一，撞教练车的车屁股；其二，借左边的车道，逆向行驶，保持目前的速度，与开过来的那辆奥迪车对撞；其三，加速，抢在迎面开来的那辆奥迪车之前，超过前面的那辆教练车！他没有太多的时间犹豫，在三个选择形成的一刹那已经做出了决定。英灏亨脚踩着油门，打方向盘超越教练车。奥迪车的喇叭疯狂地发出警告！英灏亨浑身发冷，脑袋却保持着前所未有的清醒，在奥迪车与自己相撞前的三秒钟，打方向盘，将车插到教练车的前方。坐在教练车里的教练看着很快消失在视野里的宝马车屁股，幽幽地说：&ldo;这是错误示范，你不要学。&rdo;学徒道：&ldo;你刚刚还嫌我开得慢。&rdo;教练道：&ldo;你是四十码，他是一百码，你们中间有很大的活动空间。做人不要那么极端。&rdo;学徒默默地想了想：&ldo;我知道了。&rdo;他慢慢地踩下油门，加速两码。教练捂着胸口。好心塞！好想退款让他滚蛋，怎么办？学徒道：&ldo;教练，我交钱的时候你们说包过的。&rdo;教练继续捂着胸口：&ldo;……&rdo;好想把做广告的同事拖出来揍一顿。学徒道：&ldo;我才考了五次，还有机会的。&rdo;教练捂着喉咙，感觉自己快要吐血了。学徒安慰他：&ldo;我才二十三岁，离七十周岁还早呢。&rdo;教练气昏过去了。长时间听不到听筒那头的声音，司徒笙有点心慌：&ldo;你还在吗？&rdo;英灏亨握着方向盘，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ldo;在。&rdo;&ldo;发生了什么事？&rdo;&ldo;有个好消息，我刚才避过了一场车毁人亡的事故。坏消息，我现在车速是九十五码。&rdo;英灏亨说着，按照司徒笙的指示，飞快地拉起手刹又放下。司徒笙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恨不得化身一道电、一道光，马上到他身边做现场指导：&ldo;你下次可以把两条消息反过来说。继续尝试拉手刹，把速度降下来！&rdo;英灏亨眨了眨眼睛，冷汗从他的额头滑下来，落在嘴角边，微痒。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却尝不出味道。&ldo;按照你目前的速度……&rdo;司徒笙飞快地计算着英灏亨的车与山之间的距离，这时候他无比希望沈玉流在自己身边，对方的计算速度和精确度远在他之上，&ldo;还有五分钟左右你会看到一座山，用车的侧身蹭，是蹭山壁，不要急，千万不要撞！&rdo;英灏亨道：&ldo;我知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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