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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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结巴揉了揉屁股，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沈勇回去了，边走还边回头呢，觉得精彩的错过了。&ldo;呵，那媳妇…儿太凶了！&rdo;小结巴道，&ldo;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么，干…嘛这样子。&rdo;沈勇没说话，继续往前走。小结巴问，&ldo;少爷，你…以后若是纳…妾，少奶…奶会不会也这…么凶啊？&rdo;沈勇看了他一眼，道，&ldo;我不纳妾的，我们沈家有门规，一辈子只准娶一个丫头，不离不弃，万一破了规矩，死了入不了沈家祖坟的。&rdo;&ldo;哇…谁…定的规矩？不讲…道理&rdo;小结巴吃惊，&ldo;这不…没影儿的事…么。&rdo;&ldo;那你就不懂了吧。&rdo;沈勇道，&ldo;我爹说的那些我基本都不怎么爱听，不过有一句我倒觉得挺在理的。&rdo;&ldo;啥？&rdo;小结巴好奇。&ldo;你若是只有一颗心，就找一个娘子，有俩心的，才能找俩。&rdo;沈勇道，&ldo;你娘子也是一颗心，她给了你一颗，你凭什么让她跟别人分一颗？你若是要纳妾，就要容得你娘子红杏出墙，容不得，就别纳妾。&rdo;&ldo;噗。&rdo;小结巴大笑，&ldo;老爷真…逗。&rdo;&ldo;你好好想想，若是有一天，你娘子还要再嫁一个人，每天分一半时间给你，一半时间给别人，你是个什么感觉？&rdo;沈勇道，&ldo;你自己什么感觉，你纳妾了，你娘子就什么感觉。&rdo;小结巴摸摸头，道，&ldo;我…穷，就一…个媳妇儿，就…够了。&rdo;沈勇点点头。&ldo;少爷。&rdo;小结巴摸出颗糖来塞进嘴里，道，&ldo;那个，石头那丫头……&rdo;沈勇看了看他，了然一笑，&ldo;怎么？看上石头了？&rdo;&ldo;嘿嘿。&rdo;小结巴傻笑。&ldo;你要娶她自然是可以。&rdo;沈勇见小结巴美了，就道，&ldo;不过别高兴得太早，你得有家有业才能娶人家，你现在是个小书童，我肯，娘子也不肯把她妹子给你啊。&rdo;小结巴撇撇嘴，道，&ldo;少爷，你说话，怎么跟老爷似的。&rdo;沈勇一激灵，赶紧道，&ldo;我才没呢，你呀，看看我，没出息，媳妇儿都不跟我圆房。&rdo;&ldo;为啥？&rdo;小结巴傻呵呵问。&ldo;女人不都喜欢能干的男人么？&rdo;沈勇叹气，往厨房走，道，&ldo;反正石头还小呢，你也小，赶紧用功吧，来得及，到时候风风光光娶她。&rdo;小结巴琢磨了琢磨，觉得是那么个道理。沈勇到了灶台边，问小结巴，&ldo;你吃鸽子不？给你盛一碗？&rdo;小结巴蹲在外面的台阶上，道，&ldo;让少爷你说得吃不下了，我先琢磨琢磨再说。&rdo;沈勇笑了笑，专心做饭。他按照厨子教他的法子，先将鸽子拔毛剖开，取出脏器，洗干净肉身，然后用刀子将鸽子切开，这样比较容易吃也比较入味。将鸽子、生姜和清水一起放到砂锅里头炖着。大约半个时辰后，用筷子捅捅，见肉已经软了，放些盐调味。再将雪梨切开，去核带皮，放进砂锅里头，炖上小半个时辰，再撒上些葱花。沈勇手忙脚乱地总算是做完了，暗自庆幸，幸好这菜比较简单。小结巴闻到香味了，凑过来看，&ldo;呦！少爷，还挺像样的啊。&rdo;沈勇盛出一小碗来，自己尝了一口，又给小结巴，&ldo;你尝尝，靠谱不靠谱的？&rdo;小结巴尝了口，点头，&ldo;靠谱啊少爷！正经好吃。&rdo;沈勇高兴了，美滋滋盛了一汤盅，用食盒装了，小心翼翼提着去方一勺屋里了。小结巴将酒楼买来的鸽子又炖热了，尝了一口，摇摇头……总觉得沈勇那个好吃一点点……果然用了心思就是不一样么？难怪每次少奶奶做的菜都那么好吃呢，因为做给心上人吃的么。小结巴艳羡了起来，蹲在门口又有些惆怅了，正好，石头和莲儿跑来了，道，&ldo;小结巴，少爷说有鸽子，让我们来吃。&rdo;&ldo;有。&rdo;小结巴给两人盛出了各一碗。两人吃了起来，边赞叹。&ldo;少爷真好呀！&rdo;&ldo;就是呀，以后，我也要找这样的郎君。&rdo;&ldo;嗯，我也是。&rdo;小结巴在一旁看着，问，&ldo;你俩，想找什么样的呀？我帮你们留意留意？&rdo;&ldo;好呀。&rdo;莲儿虎，赶紧道，&ldo;我要个念书人，要念书特别特别好的！最好是状元。&rdo;&ldo;唔。&rdo;小结巴点点头，觉得自己铁定没戏，不过还好他比较中意石头，就问，&ldo;那石头你呢？&rdo;&ldo;嗯……&rdo;石头想了想，道，&ldo;我要个特别特别能挣钱的，可以养我爹爹，还能给长乐庵盖一座大庙的！&rdo;小结巴皱眉‐‐盖一座庙？那该多少银子啊？于是，小结巴捧着剩下的半碗鸽子煲，出去门口蹲着，边吃边叹气。石头和莲儿对视了一眼，问他，&ldo;小结巴，你呢？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媳妇儿呀？&rdo;小结巴愣了愣，他认真想了起来。&ldo;一定是个少奶奶那样的！&rdo;莲儿笑眯眯道。&ldo;对啊对啊。&rdo;石头也点头，&ldo;一定是。&rdo;小结巴愣了良久，抬眼看两人，道，&ldo;我…不喜欢…少奶奶…那样……&rdo;话没说完，石头给他往嘴里塞了颗糖，道，&ldo;为什么呀？少奶奶那样多好！&rdo;&ldo;我不是说少奶奶不好，不过，太能干了。&rdo;小结巴嘀咕。&ldo;能干不好么？&rdo;莲儿不解。&ldo;嗯……我喜欢什么都不会的丫头。&rdo;小结巴说，&ldo;我能照顾她，离了我，她活不下去的那种。&rdo;莲儿和石头听后愣了愣，随后，捂着嘴闷笑着跑了。小结巴皱皱鼻子，自言自语道，&ldo;等着吧，不就是盖座庙么……哼！&rdo;方一勺睡到傍晚，才醒了过来，身上轻了很多，头不疼腰背也不酸了。莲儿和石头打了热水来，给方一勺换洗。沈勇趁着这空，又去将鸽子热了热，跑回来，就见方一勺换了干净衣裳，一身清爽地靠在床上。她已经听莲儿和石头绘声绘色地讲了沈勇如何去酒楼学做菜，如何回来亲自下厨给她做的雪梨鸽子汤，心里头又甜又暖。沈勇见方一勺看着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就端着鸽子汤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用勺子喂她。方一勺吃着，嘴角挑起，笑么滋的。&ldo;不好吃吧？&rdo;沈勇问，&ldo;比你做的差远了。&rdo;&ldo;没。&rdo;方一勺摇头，认真道，&ldo;好吃的，相公真好。&rdo;沈勇愣了一会儿，就觉得全身骨头都轻了，啧啧，他家娘子就是不一样啊，随口一句相公真好，夸得他连脚趾头都舒服了起来！方一勺乖乖将整份雪梨鸽都吃了，沈勇满意地给她擦嘴，陪她坐着聊天解闷。方一勺问，&ldo;相公不去练功么？&rdo;&ldo;我一会儿在院子里练，已经打发小结巴去跟莫师父说了，我等你病好了再去。&rdo;&ldo;我快好了。&rdo;方一勺道。&ldo;呵。&rdo;沈勇失笑，&ldo;你说了不算，我说好了才是好呢。&rdo;方一勺看他，小声道，&ldo;那不是耽误你？&rdo;&ldo;耽误什么？&rdo;沈勇笑眯眯，&ldo;我正好偷偷懒。&rdo;方一勺也笑，沈勇正在想着今晚要不要分两床被子，不然冻着方一勺就不好了……就听外头小结巴嚷嚷着进来了，&ldo;少爷少爷！&rdo;沈勇真想揍他，还好方一勺醒这，这聒噪孩子！&ldo;少爷，出人命官司了啊！&rdo;小结巴急匆匆进来说。&ldo;又有人命官司？&rdo;沈勇张大了嘴，心说，这东巷府是流年不利还是怎么的？哪儿有三天两头死人的？问，&ldo;你干嘛急成这样？你认得的人出事了？&rdo;&ldo;哎呀……少爷，可巧了，你知道死的是谁么？&rdo;小结巴问。&ldo;快说，少卖关子。&rdo;&ldo;是刚刚在街上吵架的那个书生的娘。&rdo;小结巴道，&ldo;据说老太太五十多岁了，听说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上街去劝架，然后一口气没上来，气死了！&rdo;沈勇睁大了眼睛，&ldo;有这种事？&rdo;&ldo;可不是，这下子都乱套了，好些人说是媳妇儿闹得太过分逼死的，也有人说是书生没良心气死的，还有人说是窑姐儿狐媚子克死的……总之，街坊将三人都押到衙门来了。&rdo;小结巴说完了，突然发现……他没吃糖啊！&ldo;咦？&rdo;他想了想，再开口，&ldo;少…爷…&rdo;又结巴了，急得抓耳挠腮。沈勇则是皱眉，想起刚刚那么多人都只是看热闹，就没一个劝架的，早把那三人分开，老太太估计也不会被气死了。&ldo;相公。&rdo;方一勺问沈勇，&ldo;什么老太太和书生啊？&rdo;沈勇便细细地将刚刚从酒楼出来时看到的事情，跟方一勺讲了一遍。人参鸡和家务事清官难断家务事，公婆难解床帏乱，这天下最麻烦的，就是家里头的琐碎事情。如今府衙门口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路人，而公堂之上就更热闹了，书生的娘躺在门板上面，已然归西了。书生趴在他娘尸体上，放声痛哭，嘴里喊，&ldo;娘啊，儿不孝。&rdo;书生的媳妇儿嗓门本来就大，也跟着哭，&ldo;娘，是孩儿不对啊……要怪就怪这不长进的东西和那狐媚子啊！&rdo;窑姐儿也哭，&ldo;娘啊，孩儿命苦，没过门您就死了。&rdo;两旁邻里埋怨那男的，&ldo;人说养儿防老啊，没想到活生生让儿子气死了！&rdo;还有个邻居还把那媳妇儿的娃娃也抱来了，才三岁，扯着嗓子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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