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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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找文师父？&rdo;方一勺笑问，&ldo;学学问么？&rdo;&ldo;啧……&rdo;沈勇似乎有些为难，道，&ldo;以前爹爹也给我找过几个夫子，一天到晚让背书，我就烦背书！再说了，背书能有什么本事？现在我想学些东西，不过我这性子是肯定改不了，喜动不喜静，让我背书我铁定还学不了。&rdo;&ldo;那跟夫子们说说……让他们给讲讲故事成么？&rdo;方一勺问，&ldo;我以前路过学堂的时候，经常趴在窗边听夫子们讲故事，讲得可好了，有人间百态也有历史典故啊。&rdo;&ldo;呵。&rdo;沈勇挠了挠头，道，&ldo;别说这样的夫子少……就算有，人家也不肯教我了。&rdo;&ldo;为什么？&rdo;方一勺不解，&ldo;咱们又不是不给银子，干嘛不教你，你那么聪明？&rdo;&ldo;我之前把一个老夫子的胡子燎了，还把一个夫子尾巴骨摔断了，然后……&rdo;沈勇耸耸肩，&ldo;他们好像都说好了，谁都不肯教我了，只好我爹爹自己来。&rdo;方一勺失笑，问，&ldo;尾巴骨怎么摔断了啊？&rdo;&ldo;哦……我就往地上扔了几根竹筒，那夫子踩到后，一屁股坐地上了。&rdo;沈勇无所谓地说，&ldo;我坏着呢。&rdo;&ldo;这也没什么啊。&rdo;方一勺有些护短地道，&ldo;哪个男孩儿小时候不皮的，小时候皮不要紧的，长大定性了就好了呗。&rdo;&ldo;那我若是一辈子都定不得性呢？&rdo;沈勇问。方一勺眨眨眼，不解地看他，&ldo;你不是已经定性了么？&rdo;&ldo;哪儿有。&rdo;沈勇干笑了两声，&ldo;我若一辈子都这副没轻没重的样子呢？&rdo;方一勺看了看沈勇，仰脸笑眯眯，道，&ldo;没轻没重的比较活络，虽然容易闯祸，但是为人有趣些。太有轻有重的呢，比较死板，不会闯祸但是稳重些……有趣和稳重只能选一个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有趣的…&rdo;沈勇听得出神，道，&ldo;我爹就从小就很懂事，据说一路一帆风顺地走上来的。&rdo;&ldo;不可能呀。&rdo;方一勺摇摇头，道，&ldo;爹爹不跟你说而已吧，他小时候一定也是个很皮的，说不定还不如你呢。&rdo;……&ldo;阿嚏……&rdo;衙门里，沈一博就感觉脖子后头一凉，打了个喷嚏，身旁沈杰赶暗自念了句‐‐长命百岁，明日天晴。沈一博揉了揉鼻子，问沈杰，&ldo;勇儿和一勺还没回来啊？&rdo;沈杰摇摇头，道，&ldo;没，我师父说了，借着这个机会收拾收拾少爷，让他定定心。&rdo;&ldo;呵。&rdo;沈一博意义不明地笑了笑，摇摇头，&ldo;能收拾得了么，别反倒让他收拾了才好。&rdo;&ldo;嗯？&rdo;沈杰不听明白，问，&ldo;什么？&rdo;沈一博抬头一挑眉，&ldo;嗯？没什么。&rdo;沈杰眯起眼睛，心说，神神秘秘的。……沈勇听了方一勺的话后，觉得有趣，就问她，&ldo;为什么不可能？&rdo;方一勺眯起眼睛，&ldo;你是他生的呀，一定像他，没有完全也有个一半的。&rdo;沈勇笑了笑，&ldo;这倒是。&rdo;这时候，莫冬冬回来了，道，&ldo;我师父说了，还是要你让我道歉了才收你做徒弟。&rdo;沈勇忍不住皱眉头，心说，这老头真不讲理。莫冬冬眯起眼睛，又得意了起来，道，&ldo;嘿嘿，沈大少爷，你这回还有辙没辙呀？要是没辙……嗯，帮我把院子扫了吧，嘿嘿嘿。&rdo;见小胖墩一脸的得意，沈勇有些来气，方一勺在一旁看着，突然道，&ldo;冬冬啊，跟你商量件事情怎么样？&rdo;莫冬冬挺喜欢方一勺，凑过来说，&ldo;小娘子，什么事？&rdo;沈勇伸手弹他脑门，&ldo;离远些，看不清啊？&rdo;莫冬冬揉揉脑门，瞪了沈勇一眼。&ldo;这院子呢，还是你扫，我们去买菜，中午给你做一顿好的。&rdo;方一勺笑道，&ldo;然后你就给我相公道个歉，好不好？&rdo;莫冬冬想了想，道，&ldo;那行啊……可是，我可得吃贵的吃好的啊！&rdo;&ldo;行！&rdo;方一勺爽朗一笑，&ldo;抱在我身上！&rdo;沈勇看了看方一勺，意思是不用那样求他，却见方一勺对他眨眨眼，沈勇心中一动‐‐丫头莫非是有什么主意了？&ldo;随后，莫冬冬美滋滋打扫院子，方一勺拉着沈勇出去买菜。&ldo;娘子，干嘛求那小胖子，总有法子的。&rdo;沈勇有些沮丧地说。&ldo;等不了了。&rdo;方一勺道，&ldo;等来等去不耽误你么，放心，我有法子。&rdo;&ldo;什么法子？&rdo;沈勇好奇。方一勺一路走，一路给沈勇讲，听得沈勇哈哈大笑。……当天上午，莫冬冬就眼巴巴地在厨房等着，直到将近晌午了，方一勺和沈勇才有说有笑地回来，莫冬冬撇撇嘴，心说，不就买个菜么，用得着那么恩恩爱爱？沈勇将篮子放到了灶房里头，方一勺就开始洗菜做饭。莫冬冬好奇地凑过去看，问，&ldo;唉，小娘子，今天吃什么？&rdo;方一勺笑了笑，&ldo;这可是宫廷酒席，等着吧。&rdo;&ldo;真的呀。&rdo;莫冬冬哈喇子都快馋出来了，乖乖在一旁等着吃。沈勇依旧给方一勺打下手。方一勺快手快脚地将菜洗了又切了，食材都准备好后，点灶生火，起油锅做饭……片刻之后，香气四溢。莫冬冬在厨房里闻着馋得慌，觉得还是去等。到了院子外面，肩膀就让人拍了一下，抬头，看到了莫凡堂站在他身边。&ldo;师父，你也给馋出来啦？&rdo;莫冬冬咽了口唾沫问。莫凡堂肚子咕咕直叫，道，&ldo;乖乖，这小媳妇儿怎么那么能烧菜啊？！这冲着她的手艺也要把沈勇给收了，那每日可有口福了！&rdo;莫冬冬拼命点头，&ldo;是啊，会做饭，长得还好看。&rdo;……两人在外头熬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就听到方一勺轻轻脆脆一嗓子，&ldo;开饭啦！&rdo;莫冬冬瞧了瞧他师父，道，&ldo;喏，我可去了啊。&rdo;说完赶紧往里跑，莫凡堂急得在后头喊，&ldo;唉，给我留点儿啊！&rdo;想了想，也跃上房顶跟了进去，心说……先看一眼这菜长啥样子。莫冬冬冲到了院子里，就见石头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哦酒席，打鼻一闻，香得他都有些想飞了，小胖子乐呵呵地坐下，就想大快朵颐。方一勺却没给他筷子，而是问他，&ldo;冬冬，知道这是什么宴席么？&rdo;莫冬冬赶紧摇头，问，&ldo;什么呀？怎么那么好看啊？&rdo;方一勺笑了笑，道，&ldo;这宴席啊，有个官名儿，叫麻烦宴。&rdo;&ldo;哈？&rdo;莫冬冬愣了愣，问，&ldo;麻烦宴？还有这名儿呢？&rdo;&ldo;对啊！&rdo;方一勺点头，&ldo;这总共三十多个菜，菜名儿连在一起正好一首诗。&rdo;&ldo;哦？&rdo;莫冬冬来了些兴致，问，&ldo;啥诗啊？&rdo;方一勺轻轻咳嗽了一声，道，&ldo;麻烦诗！麻饭老头麻饭土，小仁德枝卜酱里。头饮仔鲜炸耳后，白翅饭雀乌稻蟹。球刀切海巴仁溜，小卜药鲢老卜鸺。……&rdo;沈勇翘着嘴角喝茶，莫冬冬被臊了个面红耳赤，屋顶上莫凡堂也有些挂不住，心说……这姑娘嘴咋恁刁呢。这诗念着有些岔音，但是冷不丁一听，说的可不是：麻烦老头麻烦徒，小人得志不讲理。偷银在先诈而后，白吃饭却无道谢。求道歉还把人留，小不老脸老不休。……羞臊人呢！莫冬冬瞄方一勺，小声嘀咕了一句，&ldo;哪儿有这种菜名啊？&rdo;&ldo;怎么没有啊？&rdo;方一勺不紧不慢地一道道开始报菜名，&ldo;（麻）辣豆腐、蛋包（饭）、（老）鸭炖芋（头）、（麻）油三鲜（饭）、香菇（土）鸡煲，这五道菜是头一句。（小）葱炒虾（仁）、（德）州扒鸡、荔（枝）肉片儿、萝（卜）莼菜汤、（酱）爆（里）脊肉，这五道菜是醉甜虾和体己话莫凡堂让方一勺的一顿麻烦宴给逼出来了，并且爽快地答应了收沈勇这个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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