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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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起手指，低下头，答：&ldo;这是盲人阅读器。&rdo;然后将手指放在纸面上，沿着文字一行行移动，果然，阅读器发出机械而柔和的女声：&ldo;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也未提取出有效dna……&rdo;&ldo;方便吗？&rdo;她问。&ldo;还好。就是这样的阅读速度，对于我来说，就像在放慢动作。它一天居然只能读完两本书！&rdo;他的语气是那样无奈而鄙夷，简瑶忍不住笑了。可笑完之后，望着他的面孔，又有些心塞。以前薄靳言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现在要靠阅读器来阅读，对于他来说，必然十分难受。可现在他有心情拿这个开玩笑了，可见他已经调整适应得很好了。他的手指又沿页面移动了几行，然后问：&ldo;我这样，会影响到你吗？&rdo;简瑶答：&ldo;完全不会。&rdo;他微笑：&ldo;那就好。&rdo;两人又都安静了一会儿，这时沙发上传来动静，是安岩伸懒腰坐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好像才发现简瑶，立刻站起来：&ldo;嫂子，你来啦？&rdo;简瑶对着他时，自如多了，答：&ldo;嗯。你们怎么来那么早？&rdo;安岩扫一眼旁边聆听着的薄靳言，淡道：&ldo;还不是因为某人，茶饭不思夜不能寐……&rdo;薄靳言没说话。简瑶注意到他的脸上泛起些许赧色。简瑶像是没听到似的，语气淡淡地又问：&ldo;吃过早饭了吗？&rdo;安岩露出喜色：&ldo;当然没有！嫂子，我从半夜饿到现在了。他连晚饭都没吃。你有吃的吗？&rdo;薄靳言在旁边，还是没说话。是个人都能感觉出他沉默而矜持的尴尬。简瑶站起来，看一眼薄靳言：&ldo;我去给你们买点早饭吧。洵市我很熟。&rdo;安岩：&ldo;谢谢嫂子！&rdo;她转身走出门口时，听到薄靳言也低声说：&ldo;谢谢老婆。&rdo;简瑶脚步一顿，走了出去。只余两个男人在屋里。安岩去洗了把脸，已恢复平日里淡漠神色，在桌边坐下，一边饥肠辘辘地等吃，一边不忘淡淡叮嘱：&ldo;待会儿好好哄。&rdo;薄靳言：&ldo;还用你说？&rdo;‐‐简瑶走在街头，洵市她以前就来过许多次，算得上十分熟悉了。她走过两条街，就买到了心仪的早餐。往回走时，抬头就见太阳已经出来了，蓝天上一朵朵云在散开。马路旁有汽车的声音，有人在说话，有早点摊的热气和香气。她忽然想起薄靳言刚才在身后喊的那一句&ldo;老婆&rdo;。然后想起了从前。他总是直呼她&ldo;简瑶&rdo;，热恋时郑重其事地叫&ldo;亲爱的&rdo;。即使结婚后，对人也是称&ldo;我的太太&rdo;、&ldo;我的妻子&rdo;。几乎很少，叫她&ldo;老婆&rdo;。这个在美国长大的男人，向来脸皮奇厚全无羞耻心的男人，却似乎对&ldo;老婆&rdo;这样本土化的称呼，有一种天然的羞涩。顶多在极端动情时，才会轻轻在她耳边低唤一声&ldo;老婆&rdo;。可刚才，他叫了。回应他的，是简瑶心中一片如湖水般的悸动。她看着周遭热闹而静谧的城市，忽然自嘲地笑了。重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好像并没有分开多少时间，好像我们之间，一切都没有改变。可是我却清晰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重新变得真实起来。‐‐简瑶走回办公室时，邵勇也在里头，正在和薄靳言说话。看到简瑶，微笑点了下头。老家伙就是老家伙，好像对昨天他造成的混乱局面，全然无知。依旧公事公办、严肃温和：&ldo;靳言啊，有个情况，跟你们通报一下。昨天到今天，我们已经对死者聂拾君的租住屋附近，进行了全面盘查。主要是两个小区，加一些零散楼栋。目前工作已经进行了一大半，但是没有找到明显的嫌疑人。情况不是很乐观。&rdo;薄靳言冷笑了一下说：&ldo;他心思缜密，行事特别小心，自然不容易被查出马脚。我这边有另一条线索，今天……&rdo;他顿了顿：&ldo;我们会去查。&rdo;邵勇笑了：&ldo;什么线索？&rdo;简瑶和安岩也望着薄靳言。&ldo;聂拾君的生活习惯里，有一点比较奇怪。&rdo;薄靳言说，&ldo;昨天简瑶也提到，聂拾君经常去的地方，包括公园、公司、商场。这也是邻居、室友和同事反映的。根据你们对她的衣着和生活习惯描述，她是个非常简朴的女孩，很少用昂贵的品牌和奢侈品。她没有信用卡，但是根据她的银行卡记录，每个月都有一到两笔大的取现。这些钱，花去了哪里？我想我们需要到她常去的商场，查清楚这一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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