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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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禾说：&ldo;谁不睡觉了？我们是听到动静，出来看，谁知道你们直奔着来了，我们就躲……&rdo;叶流西不动声色：&ldo;原来是在睡觉啊……在哪睡啊？&rdo;阿禾察觉到说漏了嘴，立马不吭气了。昌东心里约略有了数，他走过来，拔起cha着的刀，递回给叶流西：&ldo;行了，别吓到人家。&rdo;又看阿禾：&ldo;一场误会，你们走吧。&rdo;阿禾一愣：&ldo;这就让我们走吗？&rdo;昌东笑了笑：&ldo;是啊，我们又不是坏人。&rdo;阿禾迟疑着拉薯条起来，试探性地往外迈步，昌东侧身让路，丝毫没有要拦的意思。阿禾赶紧招呼老签：&ldo;算命的，发什么愣啊，走啊。&rdo;三个人，连走带跑，很快出了门。肥唐看傻了眼：&ldo;东哥，这就让她们走啦？她们关……关内人哎，你倒是多套点话啊。&rdo;昌东说：&ldo;这个阿禾没心机，不是坏人。既然原本在睡觉，这个村子这么丁点大，她能睡哪？又能走哪去？我们点个火把，她都怕招来什么人架子，等着吧，不到五分钟还回来的。&rdo;说到这，忽然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看肥唐：&ldo;你看你能耐的，把人小姑娘打成什么样了。&rdo;肥唐耳根发红，拼命给自己找面子：&ldo;那……那我紧张，我胆又没你大，黑咕隆咚的，忽然窜出来，是人是鬼都不知道，谁还分男女啊。&rdo;都是道理，昌东不好说什么。院里有好几间屋，他吩咐高深守着院门，其它人打着手电，四处都检查一遍。除了荒废和破，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昌东看了一圈，最后停在了灶房口。灶房已经半塌，好大的锅台，上头压满土坯块、茅盖、破糙席，正站着，叶流西也过来了，手电光和他照着的位置合在了一处。她想过去，昌东拉住她：&ldo;再等等。&rdo;果不其然，过了会，院门处传来高深的声音：&ldo;你们怎么又回来了？&rdo;‐‐阿禾牵着薯条进来，后头跟着老签。她一抬头，先看到肥唐，狠狠剜他一眼，目光要是能撕人，肥唐估计已经在碎纸机里过一遍了。然后走到昌东面前，问：&ldo;你真的是好人哦？&rdo;昌东觉得她可爱里冒点傻气，点头说：&ldo;真是。&rdo;阿禾犹豫了一下，顿了顿叹了口气，松开薯条的手，走到灶台边跪伏下身子，把灶口处挡着的破烂家什给移开。薯条着急，叫了声：&ldo;禾姐！&rdo;阿禾一旦有了主意，还挺执拗的，她身子探下去，声音飘出来：&ldo;算了，人家连铁皮车都有了，还贪我们这点东西吗？&rdo;‐‐灶台口有条地道往下，居然联通着一个地窖，规模有一间教室那么大，估计在高处隐蔽的地方开了通风口，所以下头可以燃煤油灯。地窖里收拾得挺有条理，靠墙边都是地铺，细数，住的应该不止阿禾这三个人，简陋的橱柜里放缺齿的碗碟，边上有袋装的米面，地上散堆着萝卜辣椒，墙上钉挂着风干的牛羊ròu。昌东注意到，橱柜上搁了本书，纸页泛黄，封面是光映照下的老树虬枝，过去一看，居然是金庸的《书剑恩仇录》上册。再一翻，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的，1985年版。阿禾说：&ldo;我爹的书，我也爱看，就是找不到下册。市集上书少。现在世道不好……&rdo;她掰手指头：&ldo;最俏的是吃的、喝的，还有刀啊这种厉害家伙，你们懂的。&rdo;说着从橱柜底下抽出一摞蒲糙编的垫子，依次分给大家：&ldo;没凳子，将就着坐吧……你们打哪来啊，胆儿真大，敢走夜路。&rdo;肥唐伸手去接，接了个空，阿禾谁都给了，明目张胆地不给他。不给拉倒，肥唐鼻子里嗤一声：老子蹲着。昌东示意了一下那本书：&ldo;你知道作者是谁吗？&rdo;&ldo;知道啊，封面上写着呢。&rdo;&ldo;见过他吗？&rdo;阿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ldo;那怎么可能，关外人呢。&rdo;昌东的心跳得有点厉害：她们也说关内关外。他指向那几个多出的空地铺：&ldo;还住了别人？&rdo;&ldo;几个叔伯，去市集了，好几天了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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