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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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柳倚着车屁股抽烟，有风吹来，ru白的烟气袅袅飘到高处，高深看见了，悄悄拿手去拢，攥紧了送到面前，除了味道，什么都没有。叶流西拿手电照自己的刀，西瓜刀终究是切西瓜的，砍不了别的硬物，那一刀过后，刀刃都卷了边。她往外走了几步，想找块石头来磨，可惜满地都是土疙瘩，不由心生憋闷，一脚踢飞两块。身后传来脚步声，是肥唐嗫嚅的声音：&ldo;西姐。&rdo;叶流西从地上捡起块骰子大小的石块，生硬地去磨卷了边的刃：&ldo;知道你想回去，但现在我也找不到门。你放心好了，真有危险，我会尽量顾着你的。&rdo;她不作担保，只说尽量‐‐世事难料，给别人给自己，都得留点余地。肥唐说：&ldo;不是，西姐，其实我也不傻。刚那种情况，再多来几只，你们顾自己都来不及，哪还有精力顾我啊，换了我，也先顾我自己啊，我懂的。&rdo;叶流西有点意外，她一屈指，把那块不顶事的小石块弹出老远：&ldo;那找我干嘛？&rdo;肥唐耷拉着脑袋，蔫蔫说了句：&ldo;不想死，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变强，也来不及了。&rdo;叶流西说：&ldo;怎么会，就三步。&rdo;昌东检好车子，过来招呼两人上车，恰听到这番对答，不由停下，想听听怎么个三步法。叶流西像个洗脑的，说：&ldo;首先，心理上要觉得自己很强。&rdo;&ldo;管你是不是弱鸡，你都要认为自己很强，不管别人怎么看。&rdo;昌东觉得，叶流西从心理上，一定觉得自己很有钱。&ldo;其次，装。哪怕你不强，你也要装出气势来。虽然你不能打，真得逼上梁山，抱着头等人打吗？你也要吼、撕、掐、抓、踹，两军对阵为什么要比擂鼓，声势可以吓走人，懂吗？再说了，真打不过，抓他一脸血道道也好。&rdo;&ldo;第三，真强，就三步。&rdo;她拍拍肥唐的肩膀，&ldo;你至少能速成两步，强不到一百，也能强六十呢。&rdo;她提着刀往回走，一抬头看见昌东：&ldo;干嘛？&rdo;昌东说：&ldo;没什么……我挺服气的。&rdo;‐‐再次开车出发，昌东目的很明确，尽量往红柳、骆驼刺多的地方走。沙漠里断水的旅人，有个找水的秘诀，就是从红柳根处往下挖，往往能挖出水来，这就说明底下有暗河，而暗河，都是由明的水道而来。一路行进，倒还顺利，中途路过一小片胡杨林，昌东打着手电下车去看，胡杨树枝桠虽然光秃，但是树底下积了不少黄叶，一算时间，关内关外如果季节相同，现在也的确是胡杨落叶的时候。这些树有水供养，是活的，看来大方向没错。又开了了一段，叶流西忽然指向远处：&ldo;看！&rdo;黑魆魆的一片，高低错落不平，虽然辨不清是什么，但一定不是树。再往前些，昌东几乎可以笃定，那是个村子。能看到屋子的轮廓，都是矮小的平顶，这是戈壁地区屋子的特点：无须排雨，还可以在屋顶晾晒东西。车子渐近，这村子不大，地势高低不平，平地、坡上，都建有麦秸拌泥黄土夯墙的破屋，统共只十来间，有的门户大开，有些已然半塌，车光扫过黑洞洞的村道、墙根丛生的兔儿条、还有村口一棵六七米高的沙枣树。昌东把车子停到村口处，为了听察动静，暂时熄火。车子没了声响，周围反而安静得近乎可怕，这个村子，像是被人遗弃，鸡狗都没剩下一只。丁柳低声喃喃了句：&ldo;荒村啊。&rdo;高深想开车门，昌东说：&ldo;先别，不正常。&rdo;高深愣了一下：&ldo;怎么说？&rdo;昌东指那棵沙枣树，还有其它的灌木：&ldo;能长这些，说明这周围自成生态，已经是个绿洲了。戈壁沙漠里，绿洲太珍贵了，你想找活的东西，人也好，动物也好，只能在这。&rdo;但是，这里安静得……太异样了。丁柳忽然想到什么：&ldo;那刚刚那个怪东西，算活的吗？它会不会……也奔这儿来？&rdo;肥唐看一座座黑漆漆的屋子，头皮发跳：&ldo;又说不定……已经藏在屋里了呢？&rdo;昌东说：&ldo;那东西，好像没这个智商，有这种智商的话，就不会往行驶的车上扑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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