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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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Final Letter12（第1页）

&esp;&esp;距今二十多年前，我一直被关在那个房间里。

&esp;&esp;一天的开端，就始于打开窗走上阳台。

&esp;&esp;我总在晨曦洒落的时间前往那里，扶着水泥围墙，观看楼下不时经过的人与车。为了弥补身高的不足，我还会搬上张矮凳，尽量小心不发出声音地将它放置到磁砖地上。

&esp;&esp;略显朦胧的景色中，有晨跑的老先生、有准备去市场摆摊的妇人、有骑着机车飞驰而过的年轻人，也有一大早开始工作的货车。我总是默默注视着这些，在心里猜测他们将各自前往何方。

&esp;&esp;太阳升起后，我就会将矮凳放回原处，并关上阳台的窗户，然后从冰箱一角或客厅桌上的塑胶袋里找出食物，接着坐在沙发角落渡过早餐时光。

&esp;&esp;吃完早餐后，我习惯窝在墙角边，一直看书到中午左右。

&esp;&esp;这段时间，周围总是相当安静，即使说连针落地都能听见，也并不嫌夸张。我不会在这时开啟电视，因为喜爱这份充满平和感的寧静。

&esp;&esp;另一个我很喜欢的时间，就是下午四点半到晚上十一点半。不过，这段时间我除了看书外，偶尔也会打开电视，多半都是在看儿童节目。

&esp;&esp;如果要问为何喜欢这两个时段，那么我一定能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不必面对那个女人。

&esp;&esp;她每天下午四点半要出门上班，晚上十一点半才回来。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接着会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偶尔翻翻报纸的娱乐版，然后在凌晨两点左右去睡觉，隔天中午再起床。

&esp;&esp;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知道她是我母亲，还有她因怀孕而从一流大学休学，目前在便利超商上晚班的事情。

&esp;&esp;她过去曾是个资优生，升学路相当顺遂，是个备受亲戚朋友推崇的人。

&esp;&esp;在大学二年级时，她遇到了我父亲，两人的感情很快升温，没多久就决定互许终身。然而，那个男人却在发现她怀孕后直接人间蒸发，因此我失去了父亲。

&esp;&esp;「你这个多出来的东西，都是你害了我！」

&esp;&esp;从我有印象以来，那个女人几乎每天都会说这句话至少一次。

&esp;&esp;她总说我长得很像那个离开的人渣，然后对我不停辱骂甚至殴打。即使知道她说的是我父亲，也知道他做过什么，可是，我不仅从未见过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的长相，所以一直不明白受责备的理由。

&esp;&esp;我只知道，自己这个「多出来的东西」彻底毁了她的人生，是无法见人，而且非常丢脸的存在。因此我不能够外出，必须整天待在房子里面。

&esp;&esp;虽然只有一房一厅一卫浴，空间颇为狭小，但房子里有电视和绘本，所以不至于无聊。那个女人并没有教我如何认字，也不跟我说除了责骂以外的话，不过倒会为了打发我而准备食物和绘本。

&esp;&esp;然而，我仍旧很好奇屋子外究竟有什么，但她总会把门给反锁，我也就只能远远望着路过的行人自行想像。

&esp;&esp;在那个地方，除了温度变化和电视节目的改变外，几乎找不到判断四季的基准。所以，我一直都不知道鲜花、夏草、红叶和白雪实际上看起来是如何。

&esp;&esp;时间，就这样在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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