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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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2页）

&esp;&esp;“您别当心，据我这几天的悄悄观察，那个叶裴天……”

&esp;&esp;——

&esp;&esp;叶裴天在黑街住了几天，渐渐有些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esp;&esp;他在街头巷尾的铺面里，接了些出卖力气的散活，每日饶有兴致地挣几块他平日里不屑一顾的一阶魔种。

&esp;&esp;斜阳晚照之时，沾染了一身烟火气息的年轻男人带着他那标志性的口罩，手中托着一纸袋热气腾腾的包子，慢慢走在泥泞的巷子中。

&esp;&esp;蜷缩在角落里的孩子眼睛亮了，从阴暗的窝棚里飞快爬出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esp;&esp;高瘦的男人目不斜视地从他们眼前走过。三个白白胖胖的大包子落在孩子母亲脏兮兮的衣裙上。

&esp;&esp;“谢谢，真是太谢谢您了。愿神保佑您。”

&esp;&esp;叶裴天的身后传来女人哽咽的道谢声。

&esp;&esp;“回来了呀，您。刚刚出锅的菜粥，给您装好的，您拿好嘞。”小吃店的老板看见叶裴天走过来，殷勤地招呼着，递上了一罐打包好的菜粥，满脸堆笑地从叶裴天的手中接过一颗魔种。

&esp;&esp;叶裴天一手提着菜粥，腋下夹着装包子的纸袋。腾出一只手帮路过的吴婆婆拖了一把收购回来的废品，他轻轻松松一抬手，就把那小山一样高的重物抬上了台阶。

&esp;&esp;“谢谢侬啊。”

&esp;&esp;吴婆婆的大嗓门传得老远。

&esp;&esp;叶裴天抬起头，看见每天等着他一起回去的小追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esp;&esp;他把纸袋里剩下的两个包子掏出一个递给了他，

&esp;&esp;这位平日里聒噪个不停的小男孩，今日面色苍白，眼神闪避，一反常态的安静。接包子的手指甚至有些颤抖。

&esp;&esp;“怎么了？”叶裴天低沉的声音响起。

&esp;&esp;他的话很少，小追和他一起住了数日时间，这是叶裴天说的为数不多的几句话之一。要是换了平时，小追一定会兴奋地蹦起来，连珠炮似地接上大段的话语。

&esp;&esp;但此刻他却低下了头，有些结结巴巴，

&esp;&esp;“没，没什么。今天我有点事，我们走小路。”

&esp;&esp;二人并肩慢慢走在人迹稀少的巷子中。

&esp;&esp;靴子下踩着的是淋漓的污水，道路上到处是四处堆放的垃圾，空中嗡嗡飞舞着无数蚊虫，老鼠突然间从脚下穿过。

&esp;&esp;路灯这种黄金时代的东西，如今已经不复存在。

&esp;&esp;昏暗的阴影里有着不少随便用废弃物堆建的窝棚，里面影影绰绰有着人类向外看的眼睛。

&esp;&esp;一个男人出现在巷子的另外一端，他的身材孱弱，并不显得强壮，穿着一件白衬衫，脸上架着一副眼镜，一派斯文的模样，微微分开的衣领，露出挂着一片黑色鳞片的脖颈。

&esp;&esp;小追低着头看着地上的泥水，垂在身侧的拳头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esp;&esp;他突然抓住了叶裴天的衣角，“别过去，走，你快走。”

&esp;&esp;巷子口的男人推了推眼镜，玻璃镜片在昏暗的阴影里反了一下光。

&esp;&esp;一只银白色的巨大眼睛图腾，诡异地悬浮在他头顶半空中。

&esp;&esp;小巷的空气仿佛轻微扭曲了一下。

&esp;&esp;叶裴天眼前的画面突然就全变了，混暗的街道，一脸惊恐的小追，带着眼镜的男人，全都不见了。

&esp;&esp;眼前是一片光明，整洁干净的街道，往来穿行的车辆，汽车的喇叭声，水龙头哗哗流水声音，电视机的播放声音，远远近近大大小小混杂在一起。

&esp;&esp;在他的左手边是一栋熟悉的大楼，是他从小到大居住的工厂家属宿舍。

&esp;&esp;邻居的大叔穿着破了洞的白背心出来，双手兜在宽大的裤衩里，嘟嘟嚷嚷下楼来，看了他一眼，还往地上呸了口浓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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