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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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2页）

&esp;&esp;在黑暗中待了一夜的男人动了动僵硬的肢体，为了这么一盏失去电力的小灯，紧紧皱起了眉头。

&esp;&esp;在这片戈壁沙漠的边缘，有一个小小的人类聚集的小型基地，名为巴郎基地，这里邻近荒漠，东面有强者众多的北镇，向南是繁华的春城。小小的巴郎基地因为地理位置偏僻，人口稀少，反而有几分隔绝与世的平静。唯一让此地村民们忧心的是那座在荒沙中心时隐时现的黄沙城堡。

&esp;&esp;那是人魔叶裴天的住处。

&esp;&esp;对这些资讯封闭的小镇居民来说，叶裴天也不过是报纸上偶尔出现的一个名词而已。有人在沙漠之中远远看见那栋黄沙城堡出现的时候，他们这座小小的基地也曾起了一阵恐慌。但随着日子的慢慢过去，他们发现那个传说中的魔鬼并没有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多改变，只是自打他来了之后附近魔物乃至盗匪都因为他的驻扎而消失殆尽。这里反而变成了一个废土时期生存相对轻松的小型基地。

&esp;&esp;这一天，天色刚亮不久，镇中的早市刚刚开始。

&esp;&esp;一个身影出现在集市的入口，他身材高挑而消瘦，微卷的头发覆盖在苍白的肌肤上，神色冷淡，就着冰凉的晨雾中从镇子口长驱直入。

&esp;&esp;刚刚端出簸箕的中年妇女吓得丢了手中的簸箕，捂住了她孩子的口，几步退回屋中。

&esp;&esp;正在吆喝着兜售货物的货郎，看到那张面孔，好像一只被人掐住脖子的鸡，高亢地嗓音在那一瞬间哑火，惊恐万分地蹲到了货架后面。

&esp;&esp;五大三粗的菜贩，丢了手中的菜叶，仓惶躲进身后的小巷

&esp;&esp;一路的行人连滚带爬地四散开，躲避那位若无其事走进镇子的年轻男人。

&esp;&esp;那张看起来没精打采的面孔，无数次地被刊登在人类的报纸头版头条上，他所做下的“丰功伟绩”甚至能止小儿夜哭。

&esp;&esp;杂货店的老板老胡，正躲在柜台之后瑟瑟发抖，在他的柜台上摆着一个装着花花绿绿糖果的玻璃罐子。这些昂贵的商品被他用来装点门面，整个罐子擦得光可鉴人。此刻他只恨不能把这个招摇显眼的罐子收起来，生怕引起了那位大魔王的注意。

&esp;&esp;柜台上轻轻咔嗤了一声，老胡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起眼。

&esp;&esp;一个身影背着光就站在他的柜台前，那张面孔面色苍白，眼下是浓浓的乌黑，凌乱的卷发半盖着眉眼，透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冰冷目光。

&esp;&esp;老胡双腿发软，心脏吓得几乎就要炸裂，

&esp;&esp;完了，我完蛋了，他在惊惧中想着。

&esp;&esp;敲击柜台的声音又响了一下。

&esp;&esp;“这个，电池。”

&esp;&esp;他听见某种低沉，沙哑的声音。

&esp;&esp;那个魔鬼正在和他说话。求生的欲望使他强忍住心中的恐怖，哆哆嗦嗦地抬起头来。

&esp;&esp;苍白而修长的手指上捏着一个盏廉价而破旧的小夜灯，停滞在他斑驳的柜台面上。

&esp;&esp;老胡总算明白过来。

&esp;&esp;鼎鼎大名的人魔在向他要这个玩具一般的东西的电池。

&esp;&esp;“稍……稍等，请您稍等一下。”

&esp;&esp;这种灯用的是那种钮扣一般大小的圆形小电池，他的店里没有销售。

&esp;&esp;为了不激怒这位杀人如麻的黄沙帝王，他脑中急转，从店里成堆的废弃物中翻了数个黄金时代遗留下来的儿童玩具。

&esp;&esp;老胡手忙脚乱地把那些玩具的外包装拆开，拔掉电池垫片，取出了里面的电池。

&esp;&esp;他把数枚确定过有电的电池放在一个小托盘上，抖着手举过头顶，小心地摆在了柜台上。

&esp;&esp;自己依旧缩在柜台的后面，偷偷拿眼窥视那位恐怖的存在。

&esp;&esp;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指，像是对待某种珍宝一样，小心地打开那盏小夜灯的后盖，更换了电磁。

&esp;&esp;电磁换上之后，那盏灯迎合老胡诚惶诚恐的心，亮了。

&esp;&esp;人魔那淡色的嘴角似乎微微勾起。

&esp;&esp;所有躲在暗处偷看的人都在心底隐隐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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